是你要算計我在先,我若殺你亦是有理,可是我仍留你一條性命,隻是押解你去見齊帝蕭唐,按他待你這等所謂宋廷忠烈臣子的行徑,也不至壞你性命,遮莫再與宋廷來往交涉時還能放還你歸去我酈瓊待你已算是優待了,可如今你兀自如此不識相!卻也未免忒過不知好歹了罷”
呂祉見更是義憤填膺,他轉頭瞪目望去,就見酈瓊麵色冰寒,此時他雄踞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居高睥睨下來時眼神也是凜冽森然。呂祉卻是毫無懼色,當即又破口大罵道:“奸賊!你這背反國家的叛賊逆臣,本官為國家督察爾等擅權自專的統兵軍將,又如何不知你與同僚袍澤王德素來不睦?到任時你這廝便刻意前來巴結本官,甚教王德駐淮西行營左護軍都統製,並擔負提舉訓練諸將軍馬事重任,而隻教你做為副都統製軍中將士必然不服,實則就不過就是你這廝嫉賢妒能,不肯在王德帳下聽命?
你這狗賊,先投宗老相公已得朝廷委用,而後卻抗旨違令,流寇於河朔之間,若非國家外患險急,否則當初便該誅殺了你這違戾詔製,早生不臣之心,已犯謀逆大罪的反賊!而後你以為殺人放火受招安,再與劉光世來往交涉坐地起價,叛而複降,這才又得朝廷錄用擢升。既蒙聖上洪恩浩蕩,你這賊子本合當感激涕零,痛改前非,然而卻與本官賣弄口舌,嫉恨同僚中有功之臣倒來向我嚼爛舌根!本官又如何不當先安撫得你這賊子先不至妄動,再向朝廷奏請罷你兵權,免除禍患?如今看來你卻不是仍昧良心,膽敢禁押上官,倒戈去投叛逆亂黨?本官又可的錯了!?”
酈瓊聽著呂祉聲嘶力竭的痛罵,他眼角不由的狠狠的抽出了幾下,隨即森然一笑,又道:“如此看來我倒要多謝呂相公恁為未將解惑,也終於算是聽明白了所以就算我酈瓊為了宋廷出生入死,就算心迎奉巴結你們這些朝堂中的達官貴人,到頭來俺也仍不過是飛鳥未盡時你們使的良弓,狡兔未絕時而供你們這些高官驅策的走狗無論怎的,我也終究不能取信於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高官權臣,也全因宋廷先後有金人、蕭唐這等國家大患之故,似我這等人在你們看來尚可利用,虛與委蛇,丟出份官身名祿教俺豁出性命去爭!實則到頭來也仍舊不能在朝堂立足,我若再無利用處,無端被罷黜屈沉也隻得認了,保全得一條性命還要感謝官家皇恩浩蕩,還要叩謝你們這些高官貴人格外開恩,是也不是?”
呂祉聽罷重重的唾了一口,隨即盡量挺直了身板,而又朝著酈瓊高聲叱罵道:“你這反賊當真是混淆是非,無恥之尤!既食國家俸祿,忠君之事,爾等行伍軍人本來合當效死以赴國難,何況是先做下悖逆重罪,而得朝廷寬胥的賊臣?朝廷但有何差遣,既是國家軍人,便合當不計生死利害的前驅建功,又哪裏似你這般隻圖個人功名的自私算計,一旦稍覺屈身勉強,便頓生異心?如此也正是怙惡不悛、賊性難移,你這廝又犯下這等合當千刀萬剮的謀逆大罪,倒仍有臉麵來與本官爭執,反倒嫌朝廷國家猜忌屈沉了你?我呸!果然與亂常悖逆、背反國家的亂臣賊子蕭唐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