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世、酈瓊先後統領所部兵馬倉惶退去,僅剩下的悍將王德麵臨齊軍諸部勁旅的重重圍攻也是獨木難支,心中再是不甘也隻得召集喝令周圍死戰抵抗的宋軍將士從戰場上撤離。然而王德率領一撥軍馬堪堪衝殺出一段的距離,很快的便被一彪敵軍給攔截住。
本來便生得凶惡猙獰的王德怒目圓睜,暴怒之態渾如隻擇人欲食的野獸,然而統領著一股銳騎兒郎攔截在他去路麵前的那員大將看似十分隨意的將手中劈風長刀搭在肩上,而且他滿臉的戲謔輕蔑之色,那滿是不屑的神情,更是撩撥得王德性發火起,當即也不禁綽起大斧喝罵道:“草寇狂徒,尚不知死,倒敢攔住本將去路!你又是哪個?若不惜命退去,俺斧下再多個無名之鬼也罷!”
“討死的殺才!卻是你時乖命舛,倒一頭撞到爺爺這裏來,兀自還大言不慚!你這廝聽著,我石寶乃是齊朝京東兩路兵馬都總管”
石寶把脖子一梗,腦袋一揚,把手朝著王德指指點點過去,可是喊道一般卻驀的停住了,張大著嘴巴卻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馬上,反倒把氣呼呼的王德瞧得也是一愣。而石寶撓了撓頭,旋即對身邊一名本來軍中親隨頭目,如今也擢升做兵馬押監的部下問道:“甚麼官名鳥號的忒是拗口,哥哥不是,官家還封我另個甚官名是甚麼來著?”
那名兵馬押監見麵色頓時一垮,也有些哭笑不得向石寶回道:“陛下論功加封開國武勳眾將,賜封石將軍任命恁除了京東兩路兵馬都總管之外,還做的是鎮戍京東路麵南諸軍都統司都統。”
石寶這才做恍然狀連連點頭,又道:“對、對!好像是這個名,甚麼勞什子都統司的,貌似這官還不”
若不是自打轉調至劉光世帳前聽用,尤其是與蕭唐所部大軍交鋒之後每次直感窩囊憋屈,此時更是因戰事緊急而怒氣填膺,王德見石寶那副做派也差點被他給氣笑了,當即也已又拍馬衝去,口中還大聲喝罵道:“你這生得賊心賊肺賊模賊樣的賊廝!隨著蕭唐逆賊行僭逆惡行,妄自尊立,矯稱甚高官尊爵,便是沐猴衣冠,怎配與我等忠於大宋的行伍軍將相提並論?到底也不過是一群犯上作亂,抗拒朝廷的該殺賊人!”
石寶聽得王德喝罵也不著惱,眼見他氣勢洶洶的奔殺過來,手中劈風長刀也立刻被擎來的同時,石寶的口中又不依不饒的笑罵道:“就算俺曾是在綠林道打踅的賊人,可是咱們殺韃子手底從來不含糊。可你們這些本來合當靖土安民的宋軍鳥官,臨陣時節撞到金軍都嚇得尿屎齊流,於國家毫無用處,卻還不是要靠俺們把韃子趕出中原去?若是服軟認慫倒還罷了,偏生你這幹昏君佞臣吃飽了罵娘,倒來翻臉,結果你這廝當初不是隨著那長腿將軍濟州治所前走了一遭,還沒等俺們大弄呢,你們這些帶大頭巾的,一個個便是腚上插著根箭的野狗落荒躥得遠了,逃得倒快,也教俺們追攆不上,還覥著張狗臉奴才相的自顧吹擂是甚行伍軍將?
這輩子活成這副鳥慫樣,老子若是不濟,活成你這等窩囊奴才樣來,還莫不如直接一刀抹脖子罷了!俺倒也真是納罕,你你們這些臨陣廝殺一個個慫成了狗的宋廷狗官,到底還要臉不要?”
當石寶那刻薄嘲諷的言語傳入耳中,王德頓感腦袋嗡的一聲,已似是快被氣炸了胸膛!然而眼見對麵那員宋軍猛將忿怒的如癲似狂的朝自己直撲過來,言行舉止看似大咧咧而甚是輕蔑不屑的石寶臉上狡慧精明之色一閃而逝,而他雙目之中,也已是殺意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