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京眼見要拚到山窮水盡,索性也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了。當中完顏斜也欽點的夜襲劫營兵馬統軍主將完顏浦家奴嘶聲怪吼,馬踏刀斬堪堪也撞出條血路,而厚重的大刀在他手中掄舞也濺起道道血泉。驀的卻是陣風聲襲來,完顏浦家奴連忙側身避讓,閃過一柄急搠過來的長矛,隨即順勢一刀斜切下去,寒芒隻從斜側那名義軍頭領從左肩到肋下處劃過。極為沉甸厚重的大刀隻是輕輕一拖,當即將那名義軍頭目切成兩段,滾熱的鮮血飛射,立刻也濺得完顏浦家奴滿臉都是!
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也就是死戰到底而已!俺這條性命多半要撂在此處,可是好歹也要先毀了這幹南朝廝鳥陣前的炮陣!
完顏浦家奴早已是滿腔的亡命凶氣,周圍諸般各色兵刃軍械,轉眼間也有不少女真敢死騎士被周圍壓製而來的義軍健兒給淹沒。然而完顏浦家奴手中劈斬出來的刀芒卻一直是卷動不休,起落翻舞間,他又縱馬往前鑿入數十步遠的距離,所過之處也有不少奮力廝殺的義軍步卒軀體要害處飆射出鮮血,而先後撲倒陣亡。
然而又衝殺一陣,完顏浦家奴赫然驚覺從斜側有一撥義軍騎眾驟然殺出,當即將他身後早已傷亡慘重的麾下兒郎騎陣給生生截斷。為首的那員敵將身材端的雄壯魁梧,凜凜神威也有縛虎伏豹之勢,而他雖然截殺來的凶猛,隱約覷見他神情卻似甚是漠然冷冽,似乎在此大肆誅殺本來以剽猛凶悍的女真軍馬對他而言也隻是司空見慣,而早已習以為常。
可是那員義師馬軍大將手中使得那一杆看來比尋常馬戰長矛更為厚重碩長的寬刃大矛一旦施將起來,每每疾搠出去當即便能將一員咬牙死戰的女真勁騎身軀搠穿,大矛一挺一縮的渾厚力道也是勢不可擋,而非但是直接被槍鋒簇尖狠狠刺入血肉,那員悍將連挑帶斬,往往每一招猛攻過去,還連挑帶斬的直將周圍眾多金軍騎士連甲帶肉的撕裂開來,道道血雨濺射,很快也染得那員義師馬軍大將半邊衣甲盡是殷紅之色!
就算是周圍倉惶震恐的金軍將兵能趁著身邊的同夥那員悍將搠殺挑落之際堪堪避過其手中大矛血光迸濺的鋒刃,可是份量沉重的大矛舞將起來也是勢如風雷,每次橫掃出去,又是格外沉重的重物撞擊悶響聲“嗵嗵噗噗!”的響起,但凡是被矛杆掃中的金軍騎士,也無不是骨碎身折,傷及肺腑。反是那員義軍大將縱馬疾馳,單憑著手中一柄長杆大矛便將周圍清開丈餘的空間,一時間不知道將多少雜胡韃子打翻在地!
尤其是當覷見那敵軍大將一通衝馳之後,很快的又氣定神閑的縱馬直朝自己這邊截殺過來,完顏浦家奴頓感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往日侵入南朝時,女真兒郎又何曾被敵軍殺得恁般氣墜勢墮過?也就隻有那些孬弱的宋廷軍將大多望風潰逃,對金國雄兵畏之如虎。完顏浦家奴瞧那敵軍大將臉上神情仍然冷若寒霜,也全然不似是尋常殺紅了眼的將士那般歇斯底裏、麵目猙獰,就好像生殺予奪的信手殺他女真兒郎也直如屠豬宰狗一般!
前方密匝匝仍有大批的步軍彙聚,早晚也要教這員陰魂不散縱馬疾馳的敵軍大將追至,完顏浦家奴雙目中殺機四溢,索性迎將上前,口中並大聲喝罵道:“殺不絕的宋狗!也未免忒過覷俺女真兒郎了!你這廝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