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廷那邊,卻又怎會放過鏟除你這叛臣賊子、心腹大患的賜良機?你侵占的州府一多,也更容易顧此失彼,直待切斷你諸處軍州之間的幹係,腹背受敵而久攻不下時軍心則必然大亂,是以無論你如今到底又有何歹計,俺麾下三軍一心死守住燕京,磨耗拖住的時日越久,便對俺金國越是有利。如今燕京城防攻勢設施齊備完善,如何能輕易攻的破?直到拖耗得你統領的大軍人困馬乏、難以為繼,也便是你由盛而衰之際,屆時集結俺金國幾路軍馬反撲猛攻,也未必不會教你蕭唐授首於某家的刀下!
完顏斜也心中雖如此作想,可是沒由來的卻總覺得沒著沒落。幾日下來,就見燕京城南攻城敵軍陣中有軍士來往穿梭,看來是就地取材,以石塊黃土夯實,而錯落有致的堆砌起道道高約兩丈高低,寬遮莫也隻有一丈長短的壘牆,然而蕭唐那廝畢竟是攻城的一方,隻在燕京城南一側且是二三百步距離開外的位置臨時築起這些壘牆,卻又能有甚麼用處?完顏斜也還真曾打算調遣些精銳軍騎出城襲擾,一並探覷那蕭唐所部大軍到底又有甚麼詭計,可是這也未嚐不會是敵軍故弄玄虛,刻意要於全力猛攻之前以疑兵之策擾亂俺麾下兒郎軍心
完顏斜也思索一番,他陰鷙的雙眸又朝著城外軍陣規模浩大,十幾萬軍馬密集紮下營盤齊集一處,眺望過去直覺無邊無沿的連營覷將過去。片刻過後,神情陰晴不定的完顏斜也終於還是斷然朝著身邊一名親隨猛安喝令道:“傳某家軍令,務必盯緊敵軍動向,東、西、北三麵城門諸部守城將兵也決計怠慢不得,蕭唐賊子狡詐,也未必不是於南門城前擺開陣勢,卻是要避虛就實另有所圖。每日敵軍營盤有甚動向,務必須及時報於某家,督監各部軍士,但有巡弋怠懈、擾亂軍心者,就地格殺示眾、以儆效尤!”
而與此同時燕京城南門對麵,諸路義軍連營帥帳之內,蕭唐在聽聞軍士報陣前工事進程之後微微頷首,旋即沉聲道:“除了十二石絞車強弩,就算沿燕京城樓上布置能施發一槍三劍箭的三弓床弩,直待城內金虜得知我軍又打算如何攻入燕京城郭時,隻怕也已是計無所出”
於燕京城南側修葺起一道道二丈餘高的壁壘之際,在後方也已有眾多隨軍役工忙碌的熱火朝,直將一座座炮架底座固定住,又開始按諸隊炮手頭目的指示齊力拉拽繩索、高聲吆喝著將兩根長近二丈的圓木樹立起來,又用一根巨木絙係橫貫為炮軸,並組合安置活鉤、木架、拋杆等配件,遮莫再過一兩日的功夫,直麵便將林立起數十座高聳的巨大投石炮具,而對準的方向,也正是前方城關上諸處望樓與城門要隘
而蕭唐旋即又抬起頭來,凝視向帥帳內早已是摩拳擦掌的那個頭領,並道:“淩振兄弟,直待你統禦著諸隊炮手運送來的炮具配置妥當,當先轟擊燕京城郭這一陣,便盡交托於你全權指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