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奪河北路一應州府城池,也須交割還於我軍管領,原本治下百姓民戶、錢銀糧秣等人丁物資也務必規劃至我軍治下。如此按金國退守至南下侵宋之前所統轄的領域疆土,方符邦交之製,也可見汝邦求和心誠。可是倘若爾等不肯應允,無論再做如何辭,要交涉談判也是癡心妄想!”
完顏烏野情知今番前來請求與蕭唐談判,對方也絕不可能輕易的應允己方迫切休兵罷戰的意願。然而現在連談還沒談,蕭唐便已是變本加厲,倘若金國不放棄於河北兩路北域仍舊占據的州府根本連交涉的機會都沒有,完顏烏野固然也是據理力爭,直言真定府、河間府、滄州等河北州府要地雖然本來並非是俺金國治下領土,但是蕭唐名義上既然已經不再是宋廷欽命而有自據藩鎮權限的下兵馬大元帥,那麼又有何理由接管本來屬於宋朝管治的疆土?
然而弱國無外交,金國國情雖然尚還沒到不堪一戰的疲弱頹勢,可是談判成功與否的關鍵,仍是在於誰更能沉得住氣,而那一方期盼求和的心思更為迫切也就不免受製於人,蕭唐這邊卻是咬定也隻有金國立刻退出河北兩路北域兩府十州以及諸地軍治,而直接納入諸部義軍的直接管轄的範圍之內,屆時才會彼此交涉談判的可能性。你們金國現在倒來與我談甚麼真定府、河間府、滄州等河北州府的法理歸屬權?當初你們悍然發動南侵之時,又可曾與宋廷講過彼此本國領土主權的道理?
而蕭唐也根本不必親自出麵去與完顏烏野做口舌之爭,馬擴、呼延慶二人甫一投靠至麾下便得受如此重用,當然也是抖擻精神、全力以赴。他們這兩個當初便曾勞心於同金國外交談判事宜彼此時常配合,並且都是以見多識廣、善於辨談而聞名於世的才子能臣在這個時候忽然又感到終於能得以施展拳腳,也不負一生所學的本事。是以在與完顏烏野的會晤交涉過程中,馬擴與呼延慶唇槍舌箭、軟硬兼施,就算完顏烏野是金國宗室重臣當中極少見而以博聞強識、能會道見長的文臣,可是以他的口才,對上馬擴、呼延慶這兩個當初早就與他金朝臣子做慣了口舌之爭的外交能人到底還是落了下風。
更何況如今的主動權在於蕭唐一方,現在是你金國前來主動請求開始議和談判,但是對於我軍而言,就算是雙線作戰也未嚐不可。到底是打是和,你們想要達成甚麼目的,相應的也必須要付出代價。雖然當中交涉細節或許值得商椎,可是你金國若是不把當初侵掠吞並下的宋境疆土盡數“歸還於我軍”,那無論你這廝們是想就何時商議交涉,也盡是免談!
幾日下來完顏烏野這個好學問、喜讀書而相對儒雅有禮的金朝宗室大臣直感憋悶氣憤,然而他雖全權代表金國前來要求和談,但是於割地求和這種事上完顏烏野可也絕對不敢替吳乞買皇帝做主。談判無果,完顏烏野也隻得派遣一並前來的隨從官吏北往返回金國境土,速去向朝中君臣稟明蕭唐這邊所要求開啟談判的必要條件。
然而金國朝廷在得完顏烏野遣回的使者報陳情之後也立刻引起了一陣爭議,卻又是極力主和的完顏撻懶恰如其分的跳出來喜形於色的道:“如此事則成矣!河北兩路北麵州府,也隻是我金國所侵攻下宋朝的疆土而已,倘若將那些領地交與蕭唐,則他也必會記我金國恩德(正史中完顏撻懶極力促成與宋議和時曾言‘我以地與宋,宋必德我’),如此教這大敵大患隻圖謀取必要向他興師問罪的宋廷,而不再視我金國為死敵。直待蕭唐與宋廷彼此愈發仇視相爭,拚耗得兩相傷損,而教我金國坐享其利,卻又為何不可將河北路兩府十州地界交割於蕭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