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心中念罷,愁目流轉,最後又覷向自家相公的墳庵一眼,她又喟歎一聲,終於飄然轉身,離別去了
眼下的蕭唐固然尚還不知道,這位被讚譽做“千古第一才女”的詞人名士,已然踏上了返鄉的路途,並規避戰亂紛起的去處,又往處於自己治下的青州地界尋路北上。而在這個時代,她也是代表著眾多黎民百姓心中意向開始轉變的一個縮影。
隻不過東京汴梁朝堂那邊,官家趙桓與朝中群臣固然也不是對於時局動向毫無所察的呆木蠢鳥。蕭唐屢屢抗旨不遵,暗中私通夏國,大肆以收複失地為名,將原本由金軍占據的廣袤疆域納入帥司府署自治的領土。泥人尚有三分土氣,更遑論是貴為九五之尊的官家子?蕭唐賊子,一而再、再而三,觸忤禦令聖旨,早不將皇帝權威放在眼裏,違逆君臣綱常,如今也早借著抗金大義的名目反成為朝廷大患!
當年從金軍外寇手中搶還回趙氏皇族宗室的恩情,也不必再顧及了。何況如今那反臣賊子煽惑黎民,竟也是民心所向,朕若是再聽之任之,遮莫宋室江山社稷,倒要拱手相讓於你這大逆不道的賊臣了!
蕭唐仍是於率軍班師返回大名府的途中之際,而東京汴梁樞密院已差幾撥快馬軍校,齎擎聖旨,鞍馬連夜星火前往治下幾處軍司,傳諭旨至諸處統軍大將,火速集結麾下部曲軍旅。又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眼見方今局勢,也再將會發生翻覆地的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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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京東西路,濟州治下鄆城縣東麵荒郊野外。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幽冷的月光從搖曳的樹杈縫隙間一束束投射下來,但見正有個渾身盡著夜行黑衣,還用黑布掩住口鼻的漢子驅馬踅行,他身上也未攜帶任何長短軍械,隻在背負一張硬弓,斜挎的箭壺也隻有兩三支羽箭顛簸搖晃著。至於那漢子胯下騎乘的那匹通體烏黑的馬兒,四蹄也已用麻布給包裹住,看來也是格外的心謹慎,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響。
而那身著黑衣的漢子策馬在樹林中心翼翼的潛行,又往東麵踅進約莫一裏上下的路程,也終於隱約的覷見前方一支支火把如豆閃爍,透過前方憧憧樹影,依稀也能覷清正有一處軍寨距離自己已隻約莫數百步之遙。
那黑衣覆麵的漢子默然片刻,終於長歎了口氣,口中喃喃道:“蕭任俠,畢竟是各為其主,雖過不了許久,我或須與恁麾下群豪兵刃相向,到底也仍是忠義兩難全但如今我甘冒大險,襄助恁這一次就算是報了恁當年待我的大恩大德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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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急事,今日第二更內容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