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6章 人性善與惡,有時難以分得純粹(2 / 2)

直到我遭張浚、王庶、吳玠等狗賊構陷下獄前後,也曾聽聞蕭唐率領那帥司府署大軍殺敗得俺西軍大患完顏粘罕、完顏婁室等韃子酋首...本來也是我宋軍趁勢北進收複失地的大好時機,可恨先前與金軍暫時議和休兵,汴京朝廷那邊又約束得狠,終究是錯失了良機。俺便是有意有所動彈,偏生已遭受那些合當千刀萬剮的狗賊陷害!按說金軍縱然又餘孽四處流亡逃竄,也須是往西北麵試圖奔逃回金國境內,又怎會慌不擇路直往宋軍管製的軍州內投來?而忽然殺出的這一彪軍馬如此行事,來的莫非是......

然而曲端心中正念時,眼見忽然殺出這一彪“金軍餘孽”做勢攆殺了陣,便已然策馬而回。被著這一彪軍馬團團圍定的,除了曲端,也就僅剩下那兩個虞候官與若幹刑獄司做公的。直待有幾員騎士翻身下馬,綽刀抵在那些各個抖若篩糠,又求爺爺告奶奶也似的乞活討饒的虞候、隨從身上時,當中一人也未再用女真語大聲呼喝,脫口而出的,卻是字正腔圓的漢話:“石秀哥哥,剩下這幾個,到底是宋軍官吏,我等又須如何處置?”

當石秀也滾鞍下馬,摘下了兜鍪與覆麵甲片之後,他那對殺氣森寒的眸子在跪倒在地那幾人身上環視幾圈,又緩緩的踱步到了當中那哀聲討饒最是急切,如今一時間卻愣怔住的康虞候身後。石秀忽然冷哼一聲,而沉聲說道:“如今仍是走漏風聲不得,除去刻意放還回去報信的,其餘撮鳥自是要不留活口,斬草除根,還搭纏個甚鳥?”

石秀寒聲說罷,嗆啷啷已擎出腰挎的鋼刀在手,並一把薅住康虞候的發髻並狠狠的往後一拽,雪亮的鋼刀鋒刃架揚起的脖頸上幹淨利落的又是狠狠一劃!康虞候被割裂的喉頭登時呲呲的往外激射出鮮紅的血液,他渾身抽搐,手腳激烈得掙紮了幾下之後,石秀又是一腳揚起直蹬在康虞候的後心,直將他踹得俯麵倒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搐的,直至再無半點聲息。

其餘將士也如石秀那般,手中刀槍直搠將下去,幾聲悲呼慘嚎戛然而止,也直教殘存的幾個刑獄司做公的性命盡數了賬。驟然間唏律律又是一陣怒嘶聲起,曲端的坐騎鐵象忽的疾躥上來,圓瞪著一對馬眼,不但發出沉重的鼻響,也躁動得不停尥著蹶子仰蹄揚起大塊的碎石。而本來與一眾軍馬當中刻意拿女真語呼喊的那個漢子也翻身下馬,他摘下了頭戴的兜鍪,露出焦黃頭發髭須卷的奇異形貌。金毛犬段景住躡手躡腳的朝著鐵象寶馬靠近,嘴裏也不知在嘀咕些甚麼,而蹊蹺的是,本來躁動不安的鐵象馬情緒似乎也漸漸得以穩定......

終於又有兩個騎將踱步來到了曲端的麵前,當他覷見當中一個先摘下了兜鍪,露出了麵皮上老大一搭青記後,並開口說道:“曲將軍,灑家與你也甚久未曾廝見了。”

此人卻不正是當初自己追隨小種相公至東京汴梁公幹時,開口直兩句話便將他開罪得狠的楊家將後人青麵獸楊誌?曲端心中五味陳雜,也隻得黯然頷首示禮,然而待他又覷清了另外那個取下兜鍪的來者相貌之後,又不由得慘笑了一聲,並歎聲說道:“蕭任俠...來的果然是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