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0章 外交之爭,帝王心術(2 / 2)

而方才許貫忠先是以先人漢禮侃侃而談,隨即又道明了夏國轉與蕭唐合作共討金國的利益所在。更教李乾順留意的是許貫忠一直以來稱謂自己做“陛下”而非“殿下”,那蕭唐是宋朝皇帝冊封的下兵馬大元帥,就算行藩鎮實權再大,名義上也仍是宋廷屬臣,而如此那蕭唐遣使前來這等僭越言語,卻不也是在表明蕭唐一方,遮莫用不了許久時日,也將從宋廷臣屬的名分下脫離獨立出來,平定了宋境西陲邊庭的金軍之後,而要與我國達成盟約!?

“許先生所言甚是,孤朕雖深以為然,但是你剖析時日,言語中仍是不免設身處地為你主公蕭唐著想,朕卻如何又不會察覺?我夏國是助金人還是助你主公蕭唐,時日也未嚐會如你所言的那般。如此客言行以為便能成事,以為就此便能利用我邦住你主動除去一路禍患,那你未免也忒覷朕了”

李乾順長聲罷,旋即他微闔的雙眼緩緩睜開,臉上卻不見半點方才與女真使者翰旋時略顯激憤卻有幾分無可奈何的神色,眉宇間驀的卻又透露出生殺予奪的帝王威嚴!

“許先生金人猖獗勢大,朕屈尊順從,先前隻得任從金人毀約背誓,兩國因此也動兵戈,此事的確不假。可是許先生我夏國倘若助金人,以後隻得任由其得寸進尺,教朕默然受之,卻也未必。金軍粘罕,粗鄙無禮、貪猥無厭,誠然不假,可是他也的確是金軍當中能夠決策製勝的名將,有些事,他不會思量不清。先前金人勢大,是以無須倚仗我夏國,故而於侵吞宋境時待朕輕慢,如此雖甚是可恨。但倒也全因你主公蕭唐率軍屢敗金國大軍,恁般下去,金人遮莫也有傾覆亡國之禍,如今粘罕,又怎敢托大張狂?

如今西麵金軍將帥,為聯合我夏國清絕你主公這一路禍患極是迫切,宋境河東、關西、隴右大片疆土,對於金人而言,如今如何又不能舍得?倘若朕發兵與金人聯手,非但趁著滅了你主公一路軍馬時能趁勢盡取,如今金國國力不及鼎盛時,倘若再要趁勢南進侵宋,放著南麵大片富庶江山要取。為穩住我夏國,也勢必會好生安撫,想必也不敢再出爾反爾、食言而肥,觸怒我夏國而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既如此,朕發兵是助金人,還是助你主公一路兵馬又有甚分別?更何況”

李乾順正著,又緩緩站起身來,他臉上神情甚是玩味,又直直覷向許貫忠等一眾人,並沉聲道:“更何況朕也的確曾向金人上誓表,表示我夏國願依附順從。許先生既,國家大事,不誠不立、不信不行,一國君王更無戲言,然朕倘若反發兵助你主公攻討金軍,如此卻不也是違約失信?你主公名為宋臣,卻暗地遣使來見朕,這已是要趁勢自立?卻又有甚麼國家名分?一路以討伐金人為名,卻又要趁勢作反的藩帥,又有甚名目來與朕這夏國國主商議國家大事,如此已是逾違了禮製?按朕卻不是應該將許先生等人擒下交予宋人,或向宋廷闡明爾等不臣之心,這卻不是才合了兩國邦交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