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投從蕭唐的各處義師之外,於河北地界也仍有零零散散的抗金武裝,這倒也並不稀奇。然而當親自麵見得那幾員襄助共討金軍韃子的義勇頭領之際,也教軍中副帥蕭嘉穗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因為也招聚得些義勇,人數也不算眾多,而在劉法當即下令發動全力猛攻時也險些被金軍殲滅的頭領,卻正是薛元輝、於直、溫文寶這三個當初高唐州禁軍的統製官;至於也拉扯起一些漁民青壯徒駭河港汊阻截金軍潰兵的,也是同樣當初曾與蕭唐麾下綠林兵馬殺伐過的原江南金陵江寧府水軍統製劉夢龍。
畢竟如今共聚大義的兄弟裏麵,關勝、秦明、張清、索超、黃信、單廷珪、魏定國等大多人非但是禁軍官將出身,當初也都曾因各自立場不同而曾交鋒廝殺過。非是蕩寇中人、惡行深重以及威脅到己方兄弟等情況之外,蕭唐也體諒其他吃著皇糧的禁軍官將也務必奉令行事也樂於網開一麵,何況當初也曾與薛元輝算有過同袍征戰的情分,雖曾俘虜過這幾人,也都盡數放還他們回去各安生理。
可是當時高唐州治所被打破,尚還在東京汴梁手掌生殺大權的高俅族兄弟知府高廉,連同殷錫等作歹作孽的親族盡數被蕭唐一股腦殺個幹淨,薛元輝與於直、溫文寶要是主動前去領罪,也很清楚多半會被暴怒的高俅盡數論罪誅殺;劉夢龍的情況也是一般,遭受水泊梁山八部水軍的攔截圍攻,一萬五千水軍皆打沒了,大戰船五百艘多半也盡被蕭所部義軍繳獲,就算放還他時高俅在梁山上已被蕭唐手下諸多頭領所殺,追究其戰敗之責不止也足以教劉夢龍被剝除罷黜官身,也極有可能直接打法到遠惡軍州受迭配流刑
換而言之,劉夢龍、薛元輝、於直、溫文寶這四個統製官雖然曾身為軍司官將也曾與蕭唐所部綠林兵馬交鋒作對,可是他們四人也早成了永不被集朝廷錄用的棄子。蕭唐對他們四人為人秉性雖然不上知根知底,可當時擒獲劉夢龍、薛元輝等人時便曾見得他們是殺是剮悉聽尊便的反應,不得不倒也有些軍人的骨氣,而他們四個一直以來處於微時頹勢之際,於當時金國韃虜,以及劉豫奸廝的偽齊政權一時猖獗時,也從來未曾打算前去助紂為虐。如今再投奔蕭唐抗金,也是順從大義,是以按蕭唐思量,劉夢龍與薛元輝等四人也正如先前的大刀聞達那般不但願意奮死抗金,而再投從宋廷看來並無指望,應是誠心投效,而心甘情願的願意投效自己再爭取能混個出身功名。
而如今劉法、蕭嘉穗那邊戰勢端的順利,非但一舉收複博州、高唐州那兩處軍州,一鼓作氣再收複河北路西北麵與京東路臨近的門戶所在德州。蕭唐審閱過軍情文書之後,驀的也喃喃道:“就算宋廷終不會袖手觀的任由我以收複失陷州府為由做大下去,方今河東、河北、京東諸路取下的疆土幾乎也能連成一片,也早足以據地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