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唐點了點頭,道:“是了,你疑惑我對他人皆會留幾分情麵,為何不知你這廝底細時便早打算將你除之而後快。而你鼓吹所謂的蕩寇大計,不問初衷良萎,便是當真教你殺光了下強寇,也隻是一味的諂媚強權,鼓吹粉飾下太平,愚昧朝廷依然是大賢處下、奸邪處上,你又何嚐不是對綠林中無論主動亦或者被迫落草的人物,也都抱著種莫名其妙的痛恨?
我於綠林中做大聲勢時,但凡是殘害百姓罪行深重的賊子,也一律要除盡蕩平,可世道渾沌,的確流毒殘害得下百姓衣食無著不,本能為國家所用的赤子也因這世道屈沉落草。然滋生強盜蜂起的弊端不除,而一味把混亂時節掩飾成太平盛世景象,比起下強盜,實則你這種醃臢狗賊才是致使下愈發混亂,良民依然苦受塗炭的毒瘤,我又怎不能盡快除了?”
本來陳希真投從金人,也知宋人漢民又將如何置罵他也不見如何羞怒,但是如今聽得蕭唐道他向來仇視鄙夷的綠林賊寇竟也遠勝過他,陳希真的臉登時狠狠抽搐了幾下,也似是心中最為敏感的部分被狠狠捅了一刀!麵龐驟然也因忿怒而扭曲起來,陳希真當即尖著嗓子嘶聲叫道:“一派胡言!蕭唐賊子,莫要以為你如今得勢猖獗,便可如此作汙老夫!老夫雖然投從金人,也的確是看走了眼,但當時金國氣運勢大,一鼓作氣蕩滅宋朝下統一,屆時如何不得長治久安、永享太平?然而你們這些賊廝草寇以為是匡扶社稷,實則也都暗懷歹心致使下兵戈紛爭不休。正為口裏忠義,心裏強盜,愈形出大奸大惡也!賊廝忠於何在?義於何在?總而言之,既是忠義必不做強盜,既是強盜必不算忠義!
教你這廝,乃至宋江之流一朝得勢,還鼓吹甚替行道,從此下後世做強盜的,無不看了你們賊廝的樣:心裏強盜,口裏忠義。戕官拒捕、攻城陷邑也叫忠義?你休要以為老夫不知你如今借著扶持宋廷收買下宋民百姓人心,實則反賊包藏禍心,恐怕也早是盤算著代宋而取之了吧?這與金人又有何異?教你們這幹多是殺人放火的賊,反教下百姓推崇,屆時有樣學樣,這又如何不是邪淫辭,壞人心術,而貽害無窮!?”
眼見向來擺出副風輕雲淡嘴臉的陳希真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比起當即將他以酷刑誅殺,蕭唐更能感受到他如今已是徹底的輸了。如今眼見陳希真癲狂激憤的模樣已渾如一條瘋狗,蕭唐略整衣襟,更顯平淡的道:“下到底會有多少的強盜作歹,任憑我如何處心積慮的招聚,其實這不是由我定的,而任由著你這廝殺了多少強人,世道渾沌,依然會盜賊蜂起,這也不是由你定的,若是方今下大治、國泰民安,哪個又願意鋌而走險的去做強盜?我當年部署水滸大計,從來不是要鼓吹強盜替行道,但是無論是當初宋廷昏聵糜爛,需要有人抗擊暴政,還是如今金人禍亂中原,在朝廷暗弱無能時也更須要有人力挽傾。
水滸大計,從來都不是要為強盜正名,而是在時代黑暗渾濁之際,也總需要有一種反抗意識爭取改變時局,可是你鼓吹所謂蕩寇大事,侍奉宋朝時明明朝堂腐壞、盜賊橫行,法治混亂、民不聊生兀自鼓吹太平盛世,數典忘祖的投從金人,倒還有臉麵甚順從大勢,逢迎甚永金太平,幾近諂媚屈膝奴才狀。這才是我們水滸中人,與你這廝們最大的不同,蕩寇中人合當被殺種絕類。也更是我必要殺你,而後世也須當會記住我等水滸事跡,而你這蕩寇奸廝非但要伏誅慘死,身後更要遭萬世唾罵為奴才的因由!”
“噗!!!”
當蕭唐擲地有聲的罷,陳希真直被罵得急火攻心,一口老血當即從嘴中噴出,直染紅了他頜下大半亂糟糟的花白胡須。陳希真已是被激得幾欲暈厥過去,胸脯便如殘破的風箱一般激烈起伏不停。陳希真怨毒已極,再顫巍巍的伸起手來直向蕭唐,卻似是癲癇般抽搐個不停,他雖仍要怨毒的回罵,可到底仍是啞口無言。這向來自詡能言善道的陳道子,卻是再無法吐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