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也有些倉惶尋覓隱蔽處躲避山嶺上射來弓箭的慌張軍卒,也直踏中由山魈軍勇健早先設置於草眾之間竹蒺藜、踏板陷坑、伏弩窩弓等機關。蔥鬱鬱的林間草地上驟然寒芒飛射,噗噗的血光迸濺,當即也又有兩三百人中有些被疾射弩矢射穿,也有人當即墜入陷坑當中而登時斃命!
本來於草叢間倉皇失措的徐槐眼睜睜看著身邊一名步軍渾身猛的一震,咽喉處似憑空露出一點鋒利雪亮的弩矢鋒尖,那人一對招子凸顯出來,嗬嗬嘶叫著掙紮一番過後,整個人也軟軟癱倒了下去。徐槐直瞧得魂飛魄散,不由得直向後倒退兩步,驀的他感到腳下似被一物絆倒,直當徐槐也驚覺不妙時,旁邊那能使虎豹等蒙受誤踐其機中矢,不仗人力、力強及遠的窩弓驟然發動,疾速飛馳的那一點寒星,也直直紮進他的腹部當中。
可能蕭唐狂寇猖獗!以我徐槐的才學機謀,於恁般本應有一番大作為,卻又怎生能死在此處!?
腹部直被搠出個血窟窿,比起劇烈的痛楚,徐槐倒是更感覺到他渾身驀的變得麻痹起來,正如分開八片頂陽骨、傾下半桶冰雪水,肝膽俱裂的徐槐踉蹌數步,身子驟然向下一傾,他陡然發現自己墜落進陷坑當中。幾根削尖矗立的木樁在徐槐眼中驟然放大,因疾速下墜之勢,他右邊胸脯、臍下三分當即也被木樁洞穿,鮮血瀝瀝流淌而下,中了窩弓藥箭的徐槐又被兩根木樁穿得牢了,也隻能無力的擺動手腳掙紮。本來掙紮求生的徐槐在這個時候倒希望自己能夠快點死去,也免得再生受絕望與痛楚的煎熬
“莫要與賊廝磨耗!快州!快向北逃!”
蕭唐在此布下慣於打埋伏的兵馬,這並不出陳希真的意料之外,而此間山巒雖然多有峻峰峭壁、怪石嵯峨,可是並非無路可登。哪怕身上也被枝杈刮擦出幾道血痕,山林間行走已略感雙腿有些酸軟麻木,可是無論如何掙紮著也要保得命在,陳希真仍是不願就此認命服軟,自己這一輩子當真就隻能敗於蕭唐手裏,隻要還活著,便就仍有希望!
“直娘賊!奸廝鳥!卻還打算往哪裏逃!?”
大概也覷見下方陳希真一夥的動向,解寶這邊大喝一聲,收了獵弓,再擎起手中好似是毒蠍探出生著兩根尾刺那般的渾鐵點鋼雙股叉,又留下數員軍士暫且看覷中箭受傷的劉三,遂招呼山魈軍伏兵將士也都紛紛收起弓弩,執起近身作戰的兵刃,已準備從山嶺上殺將下去,而直朝著下麵殘餘的敵軍攻去。而解寶那一對招子,自然仍是時刻注視著陳希真、祝永金、陳麗卿這三個領頭奸廝的蹤跡,山嶺間追蹤攆殺,便是磨耗硬熬,也要將那廝們生生拖垮了!
忽的遠處驟然又有號角聲傳來,解寶聽見了更是麵露喜色。而正是朝著陳希真等人逃遁的方向,從西麵、北麵另有幾隊兵馬也都踅入山林,諸隊軍健手綽長槍,腰挎利刃,也有許多步卒斜挎著角弓箭囊,這些義軍將士各個殺氣騰騰,手執軍械寒光爍爍,也盡在所部軍將的率領之下,也即刻要在解寶、劉三這邊設伏的山嶺間進行迅猛而凜厲的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