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撻懶又覷見另一員身後擎出“玉麒麟盧俊義”旗號的義軍頭領急催胯下雄壯駿馬,殺場臨敵處,以衝開萬馬、掃退千軍之勢也正迎著自己的女婿浦察鶻拔魯捉對廝拚,對方手中點鋼槍招式變化使得也如狂風瀑雨也似,鬥不數合,分心注意周圍戰局的浦察鶻拔魯手中大斧被那林衝揮矛攪落,雖仍要拔出腰挎間佩刀死戰,可到底還是被對頭一矛搠中腿股,跌下馬去。
而周圍其餘親信軍將,非是連同幾員義軍勁騎一並滾落墜馬,便是縱騎廝殺時便被幾支探來的軍械狠狠捅入體內。己方殘餘人馬已多是精疲力竭的頹敗模樣,然而直待對麵敵軍當中那打出甚“杜鐵矟杜壆”、“血貔貅史文恭”旗號的騎將率領數百上千軍健驅使戰馬奮蹄猛衝,義無反顧的相撞過來時,也渾如一排排洶湧湧動的奇山險峰,更將麾下女真軍馬陣型攪得稀爛,恐怕再是百般掙紮,也已難挽敗局!
到底還是兩軍殺伐,此刻還有甚好的?也隻得就此分出個你死我活罷了!
不能插翅飛騰,怎逃地網羅。完顏撻懶也隻得拔出腰間寶刀,不但盡量要試圖再激起麾下殘存女真兒郎的凶悍之氣,實則也是在為自己鼓氣。好歹某家初從阿骨打老皇帝誓師伐遼,生擒遼朝樞密使蕭得裏底,經略奚霫降伏奚人諸部,曆任六部軍帥、路都統、元帥左監軍,南下以來連敗宋軍,擒獲得宋廷甚京東都總管、南路都統製,也是曾屢建戰功的元勳宿將!如今卻是蕭唐趁勢咄咄相逼,看來也必不能被相容,事已至此,某家也隻得與你這廝們拚了!
然而完顏撻懶好不容易壯起些膽氣來,驟然間卻聽得喊殺聲如滾滾洪雷已是近在耳畔。義軍當中又一彪精壯之士驅使胯下高駿雄壯的戰馬已暴衝至咫尺之遙,而率領一彪勁騎的軍將但見他嵌寶頭盔穩戴,磨銀鎧甲重披。素羅袍上繡花枝,獅蠻帶瓊瑤密砌。丈八蛇矛緊挺,霜花駿馬頻嘶的威武扮相,完顏撻懶瞧那騎軍虎將豹頭環眼也是怒目圓睜,不但直直向這邊凝視過來,他胯下筋肉鼓凸,奔馳起來雄健有力的霜花駿馬也幾乎已平趟暴衝至自己眼前來!
豹子頭林衝手中鋒刃上兀自有血珠揮灑的蛇矛在使將起來時夭矯如龍,迅猛異常,招式渾如梨花萬朵迭層琛,拚死要護衛完顏撻懶而嘶吼迎上的女真親隨紛紛中招墜馬。直待林衝終於與硬著頭皮的完顏撻懶短兵相接,鬥不多時,他便用盡生平氣力似從胸腔中炸出暴喝出來,渾如旱猛的打下一道霹靂,手中丈八蛇矛也直朝著完顏撻懶過來。
雖然壯年時節也是驍勇善戰的金朝開國宿將,可是完顏撻懶到底年事已高,就不曾親身經曆戰陣廝殺,這些時日以來又是愈發的厭戰遲疑。方今身手恐怕還不及自己巔峰時三成的實力,周圍殘餘的親隨護衛幾乎也盡被林衝麾下雄軍精銳騎軍衝垮殺散,看來一矛被搠穿心窩斃命,已是在所難免。
然而林衝疾探刺出的丈八蛇矛看似招式一變,也是以矛杆狠狠砸中了完顏撻懶的胸脯,當即也直教他五髒顛散,仰麵向直墜下馬去,完顏撻懶肋骨斷裂,似乎隻略一呼吸便頓感痛徹心肺,如今就算仍是未死,恐怕也無力再做任何掙紮抵抗。
而揮矛將完顏撻懶打翻下馬的林衝有意暫留取這廝性命,也並非是對金人死敵心存惻隱,此時他腦中也又想起蕭唐部署攻取大名府時所做囑咐的言語:“聽聞金人宗室宿將完顏撻懶也率部坐鎮大名府城中,肅清剿滅其餘韃子外寇、投金奸廝自不必姑息,然而那完顏撻懶倘若能生擒來最好,因為這廝教其暫留著條命在,或對我等更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