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親手右臂掄出的大斧狠狠掃過,直將一名女真步將的人頭剁下,體腔內狂湧噴出的鮮血也足有幾尺高之際,孟邦傑也剛好覷見不遠處另有個麵如土色的女真軍將,他當即暴吼一聲,立刻發足狂奔也直朝著孛撒魯突進過來。
而孛撒魯眼見那使雙斧的宋人莽漢又將一名倒與自己相熟的軍中同僚人頭砍落,他情知自己雖然射術在生女真諸部當中可算是屈指可數的好手,但近身短兵廝殺的手段比起其他大多自詡武勇的女真頭人也隻是泛泛之流。何況河岸處眼見已是守不住了,還有與那殺神糾纏作甚?奔走得隻遲片刻,恐怕便已是保不住性命,眼下也隻得盡快逃離北往,與其他部曲會合至一處,才有一線生機!
然而孛撒魯一時間也隻注意到了那拎著雙板斧大殺四方的孟邦傑,卻渾然沒有注意到從斜側另有一道身影正擋住自己的退路,當孛撒魯轉過身來發足猛趕,卻正與攔截住他去路那人撞了個滿懷。微一錯愕的功夫,孛撒魯陡覺正撞入自己懷中的似是個不過少壯年紀的宋人,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義軍少壯擎起手中蓼葉尖刀,狠狠的罩著孛撒魯的腹部就是一通亂攮!
與阮二率部接引得諸部義軍兵馬登岸的阮良,方才親眼覷見護在自己父親身前的乘浪軍偏將賈虎被暗箭射穿了心窩,他也早已是瞋目裂眥、悲憤交加,直到率領一隊水班軍健跳船上岸策應,也正瞧見河岸口處大批金軍敗兵從先前與己方水師船舶進行弓弩對射的壁壘城寨之中奔出。阮良雖然不知自己撞見的這個女真韃子,便正是一箭射殺了軍中偏將賈虎的死仇正主,可但凡是瞧見的韃虜外寇,又怎能容得教那廝就此逃了!?
孛撒魯當即被撲倒在地,而阮良索性一下騎到他的身上,手上綽著的尖刀仍沒閑著,仍直朝著身下那韃子的胸腹部狠搠的歡實。孛撒魯口中嘔出鮮血,渾身也開始抽搐起來,眼睜睜瞧著那直將自己身軀亂捅狠攮得一片片血肉模糊的漢人少壯,臨死前他也突發狠心,拚命要掙紮起身,再探出自己的雙手扼向阮良的頸部。然而從旁乘浪軍另一名偏將孟威也怒喝趕上,手中掄起鋼刀化作道寒芒,直削掉了孛撒魯的兩隻手腕,旋即又飛起一腳重重蹬在他臉上!
烏珠迸出、七竅流血的孛撒魯再度仰麵癱倒在了地上,也無力掙紮挺起身來,雙手又被齊腕斬落,自也無法再阻止阮良兀自緊緊綽著蓼葉尖刀仍朝著自己的胸腹、甚至頸吼、麵門一下、兩下、三下反複的猛搠。慘嚎嘶叫聲先是漸漸微弱下去,在咽喉又被接連搠中兩三刀後孛撒魯所能發出的聲音更是戞然而止,隻有“噗!”、“噗!”、“噗!”連續的利刃入肉聲仍是不絕於耳,又被臉龐早被濺上大片鮮血的阮良接連捅了數下,無力掙紮的孛撒魯便已再沒動靜,身下伸滲出大片的鮮血肆意流淌,隻有雙腿仍隨著尖刀搠進血肉一顛一顛的抽搐著
而且如今河岸上各處城垣營寨左近義軍圍殲撲殺金軍的場麵,也都與此間殺伐狠厲的景象相差無幾。依然浴血途徑的義軍諸部,所有兒郎依舊爆發出最為雄壯猛烈的喊殺聲,看來金軍布下阻截蕭唐義軍北渡黃河的防線徹底崩裂,幾乎也已經成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