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裏因為冬天不能開窗,空氣不流通,我感覺十分憋悶,於是想出門走走。而且女人一懷孕,口味真的變化蠻大的,況且我的孕吐狀況有點嚴重。所以雖然千代已經精心準備了清淡的飲食,我還是一直反胃,吃不下東西。"她的話溜得就像事先準備好了一樣,"我到一樓想到後廚去要點酸蘿卜,壓壓惡心。沒想剛一接近後廚,那股油味,馬上讓我的胃裏翻江倒海。於是衝進了旁邊的洗手間。吐完出來,感覺到後門虛掩著,室外的冷風溜進來,好像特別舒服,我便推門出去。然後?"她停頓了一下。
"然後你看到了什麼?"
"然後我看見後麵的巷子裏,躺著個人。"她定了定心神,"一開始我以為隻是喝醉的人,但想著天太冷,他這樣估計會凍死。於是用腳輕輕踢了踢他,一瞬間我就知道事情不對了。那個身體一碰就知道已經僵硬了。黑不隆冬的,隻有我和躺著的,也許是具屍體,我很害怕,趕緊跑回酒吧裏叫人。"
"你在那裏呆了多久?"
"很短時間,也就不過幾秒。我怕得要死,哪敢久呆。"
"那時你已經認出是青和了?"他快速地問道,又馬上想到什麼似的低聲嘟囔,"那裏光線那麼差,人一死肌肉鬆弛,臉上又都是血汙,那短短幾秒鍾時間你怎麼認得出是他?"
雖然他聲音小的像自言自語一般,嚴青還是馬上打斷他,說道:"我當下並沒有認出來是誰,隻是告訴酒吧裏的人外麵好像出了事,然後就上樓了。"她看著他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
"這女人說真話了麼?"嚴青出去後,在一旁紀錄的警官停了停筆,向著簡揚問道。
"她說什麼,怎麼說都不重要。"簡揚冷冷看著門外各懷鬼胎向屋裏窺探的目光,嘴角露出玩世不恭地笑意,"重要的是她的隱瞞,她的謊言,她的牽拖,都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而這些目的又究竟與這案子有什麼關聯。"
嚴青出了包間,便有警察引他們出去,柏林已經喝的爛醉,在警察和陳謨的攙扶下,被送上了車。臨上車前,嚴青跑上二樓的衛生間。
她站在馬桶前,從褲子的口袋深處摸出一個紙球扔了進去。今天真的受夠了,此刻她隻想趕緊把這東西留在這裏,而不是象惡靈一般纏著自己了。
那紙球遇到水慢慢舒展了身體,上麵藍色的鋼筆字跡馬上如同浮在水裏的蓮花一般暈開來。"事情有異,十一點,後門詳談。"
"嘩?"她按下了抽水的按鈕,紙片馬上扭曲了身體被卷入了急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