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子打扮的邀約她共舞,她婉言謝絕了,她的目光鎖定在那些佐羅身上。
她主動向一個佐羅打扮的人走去,她是純潔無暇的天使,別人都很樂意跟她共舞。
這人舞跳得倒是不錯,但是跟她一起跳時,他的身體不停擺動,像擺鍾樣。程宇傑跳舞時可沒有此類動作,何況現在的音樂很舒緩,一點也不動感,又一個佐羅被光榮PASS了。
接下來,柯夢琦又換了好幾個,憑著她的判斷,都不是程宇傑。
她左顧右看,才發現就隻剩下最後一個佐羅未判定了。
那他會是程宇傑嗎?
正當柯夢琦想時,那個佐羅打扮的人走向她。
希望他是程宇傑。柯夢琦暗暗祈禱著。
滑入舞池,佐羅牽著柯夢琦的手,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的舞姿嫻熟,舉止優雅,動作流暢,沒有任何怪異的舉止,兩人也配合得非常好。
佐羅跟天使的組合看上去很搭配,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天衣無縫的舞姿不得不令在場的人讚歎。
舞池中央的光線打在他們身上,添了幾許夢幻色彩。他們成了舞池中的焦點。
柯夢琦慢慢地感受著他的舞姿,試圖找出一點異於程宇傑的蛛絲馬跡,卻無收獲。
她望著他的眼睛,格外清亮,這……
在她歡喜得覺得他就是程宇傑的那一刻,頓時起了疑惑。
程宇傑的眼眸向來漆黑幽深,很少有清亮的時候。難道他不是程宇傑?
柯夢琦歡喜的心一下子跌落下去。
“你是誰?”在做了一番心理掙紮後,柯夢琦還是問了,如果不是程宇傑那也認了,他的舞藝那麼精湛,舞姿那麼優雅,她倒想知道他是誰。
“沒有感覺出來嗎?”低緩的聲音掠過柯夢琦的耳畔。
好熟悉的聲音。
他是……
“你是旭?”柯夢琦訝異地問。
佐羅點了點頭,能看到他眼角的笑意。
怎麼會?怎麼會是旭?他怎麼也打扮成了佐羅的模樣?
那程宇傑呢?她要尋找的程宇傑又在哪裏呢?
方文旭是最後一個佐羅了,那程宇傑什麼時候才來啊?
一支又一支舞曲,人們不知疲倦地跳著。
柯夢琦的目光一直在四處遊移,她在尋找佐羅的身影。
可她知道就算程宇傑來了,也不能辨認哪個是他啊!
而最後一支圓舞曲就快開始了!
柯夢琦突然希望這場舞會不要結束,可以延長時間,延長圓舞曲開始的時間。
她希望在圓舞曲響起的時候,傑扮演的佐羅會準時出現在舞池當中。
方才她數了下在場佐羅打扮的人數,如果再多一個的話就說明他來了,她就會重新去尋找。
可是……她的希望還是落空了。
佐羅的數目並無增減。
傑還是沒有來……
他說,今天如果沒有事情的話他會來。難道……他出事了?柯夢琦不敢想象,她開始擔心起來,舞步也隨著漂浮的思緒開始淩亂起來,不時會踩到方文旭的腳。
她有些抱歉地望著方文旭。
方文旭寬容地笑,性感的嘴唇上揚。
最後一支圓舞曲在大家的歡呼聲中開始了。
大家圍成一個大圓圈。
方文旭拉著柯夢琦,滑入舞池,跳兩下,轉個圈。隨即有別人接過柯夢琦的手,一並舞到另一個角落去。
不停地與人交換舞伴,如此循環往複。
優美、高雅、華麗的圓舞曲在文藝廳彌漫開來。
每個人都舞動著曼妙的舞姿,演繹出一份癡迷的等待。
柯夢琦不知道圓舞有這樣一個技巧——
如果音樂對,離開舞池時,你的舞伴還是你最先選擇的那個人。
所以,既然開始了這樣一支舞曲,無論傑來不來,都注定了旭是她最後的舞伴。
圓舞曲終止,舞會散場。
人們紛紛揭開麵具,褪去偽裝的外衣,露出本來的麵目。
一個個都滿意地攜著最終的舞伴離去。
小雲最後的舞伴是大她兩屆的學長,學長雖然長相很普通,但很樂觀,總的來說,她還是很滿意的。
小雲望著一臉失落的柯夢琦,安慰她說:“旭學長也很好的。”
柯夢琦不語,隻是愣愣地待在空蕩蕩的舞池。她在等待她的王子。
“我要和我的白馬王子走啦,你也快和旭學長出去玩吧!跳完圓舞去吃一頓火鍋,超讚的!”說著,小雲開心地走了,她的學長王子還在文藝廳門口等她呢!
見柯夢琦悶悶不樂的樣子,方文旭很不解:“怎麼了?今天玩得不開心嗎?”
“沒有……很開心。”柯夢琦從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大家都走了,我們也走吧。”方文旭把手遞給柯夢琦。
“……”柯夢琦沒有把手給他。
方文旭的手在半空中懸了半天,最終隻能放了回去。
“因為什麼事不開心?”
“……”
“把心事藏在心裏會容易老的哦!”
“沒有啦!其實我在等一個人……他說會來,但是沒來。”
“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方文旭探詢地問道。
“是的,很重要。”柯夢琦堅定地說。
“比我還要……重要?”
“……”
“你如果願意等,我就陪你等。但是,舞會都散場了,他還會來嗎?”
是啊,舞會都散場了,人都差不多走盡了,傑還會來嗎?
“我們走吧!他不會來了。”柯夢琦主動挽著方文旭的胳膊,朝門外走去。
(4)
夜色中,昏黃的路燈下。
一個少年在啟盛學院裏狂奔。
他已經跑得氣喘籲籲,細密的汗珠爬上他的額頭。
但是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一定要去跳最後一支圓舞!
因為——
他要爭取屬於自己的愛情!
在柯夢琦邀請程宇傑參加假麵舞會後,他早早就準備好了佐羅的行頭。
但是,就在今天,當他拿著佐羅行頭,準備參加假麵舞會時,他那個當年拋棄他和媽媽的爸爸出現了。
那個男人有著與程宇傑同樣的英俊輪廓,但已經顯得有些蒼老。歲月毫不留情地將他的額頭印上皺紋,將他的頭發染白。
原本,程宇傑對他有著深深的怨恨,因為自從他和媽媽離婚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程宇傑以為他沉湎於溫柔鄉,早已忘卻了他們母子倆。
可是當程宇傑看到這麼蒼老的父親時,他覺得再多的怨恨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歲月已經替自己懲罰了他。
“傑,我從電視上看到你,才知道你媽媽去年已經過世了……”那個男人老淚縱橫。
“……”
“對不起,我當初不應該離開你和你媽媽。其實,這些年以來,我過得並不好。好幾次想來看你們,但又覺得挺放不下這張老臉的。”
“既然放不下麵子,那就永遠不要來。”程宇傑的語氣冷冷的。
“這些年,你們母子倆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我對不起你們啊!”男人自顧自地說著,“現在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父子倆好不容易重逢,我們就好好坐下來談談吧。”
“不用了,今天我還有事。”
“爸爸是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趕過來的,你就給爸爸這麼一個機會吧。”男人懇求道。
“……”程宇傑有些猶豫。
“有一些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清楚,請你給爸爸一個機會。”
“好吧,我隻會給你半個小時時間。”程宇傑終於鬆口了,把這個他應該稱做“爸爸”的男人讓進了屋。
原本定的半個小時卻變成了一個小時!
父子間的恩恩怨怨,通過這麼短的時間交流,幾乎已經消失殆盡了。
程宇傑的父親程清永在與他的母親離婚後,娶了一位長相美麗的姑娘。當初之所以會娶那個姑娘,是因為那姑娘說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並以死相逼。
其實,那姑娘並沒有懷孕,隻是以此來騙婚,然後順理成章地騙走了程清永的所有財產,使他一夜之間成了窮光蛋!
而他,因為頂著“陳世美”的罪名,沒有臉麵再來找程宇傑母子倆。
如果不是這次在電視上看到程宇傑,並得知他母親已經過世的消息,程清永是不會來找程宇傑的。原本打算做一輩子“縮頭烏龜”的他,決定有必要與兒子長談一下,不管兒子能不能理解自己。隻要對兒子說明一切,有生之年就無憾了。
幸好,兒子原諒了他。
程清永掛著清淚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等程宇傑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文藝廳的時候,裏麵已經漆黑一片了。
他還是晚來了一步,舞會已經散場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垂下頭,無力地倚在門邊。
“聽說,當圓舞曲響起的時候,最後的舞伴往往會成為一生的伴侶,是這樣嗎?”
“不久後的假麵舞會,我會去跳最後一支圓舞,你會去嗎?”
“陪我跳一支圓舞,好嗎?”
“真的嗎?我會打扮成小人魚的樣子哦!”
“很好笑嗎?不過我真的很佩服人魚公主,她可以為了成全心愛的人,寧願自己變成泡沫……”
柯夢琦那天說的話突然在程宇傑耳邊回旋。
“最後的舞伴會成為一生的舞伴”!
如雷轟頂!
一種從來都沒有的失落感將程宇傑緊緊包圍。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柯夢琦會從自己身邊消失,他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唧唧喳喳,也習慣了她對自己的鼓勵。
他不敢想象,沒有她的日子,會變得怎樣。
他怕失去她!
他竟然對她產生了某種依賴!
而這種依賴不是別的,正是——
愛!
在不知不覺間,一向以“冷酷無情”自詡的他居然愛上了別人!
我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不管天涯海角!
我要告訴她!我愛她!我不能沒有她!
一時間,這些聲音在程宇傑腦中爆炸開了。
他的雙腿像是注入了無窮的力量,邁開步伐,朝前麵奔跑。
(5)
風的聲音,在樹梢嗚咽低徊。
一顆流星拖曳著燦爛的弧光,劃過深沉的天幕。
“流星!”柯夢琦興奮地說。
“快許願!”方文旭輕輕推她。
柯夢琦的眸子瞬間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