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們母女生活的荒島,成了他們的家。
整個童年,她都沒有語言概念。她的母親隻會對他發出不明的尖叫,除了母女間的愛,她們難以交流。
沒有人知道她的母親為什麼會選擇生活在條件最堅苦的荒島。而她的母親試呼對這個荒島充滿留戀。她不願離開這裏。而她也隻能留下來陪她。
也許隻有在這裏沒有人類駐足的地方,才真正沒有危險。
荒島最多的食物來源是海水。她的母親喜歡靜靜的呆在水中,她的眼睛與海水一樣藍。她的頭發像極了綠色的海草。她像一條人魚一般在水中穿梭不止。
在某日,她的母親不知吃了什麼有毒的食物,抽搐著逝去了。她並不很明白死亡是何等事物,他觸摸母親綠色的亂發,看著那蒼白的麵孔上溢出血絲與青筋,眼睛再沒有了水光閃耀的色彩。
而她的母親臨逝時,突然回光返照的恢複了神誌。她愛惜的撫摸她的頭,眼中充滿淚水。她一字一句的說,仿佛生怕一個字,她會記不下來。她也隻能死記硬背。因為她並不懂語言的含意。
“你的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英雄。你要成為像他一樣偉大的人。你叫菲飛”。這句話,從複好幾遍。直到她母親確認她記住每一個字時。她安詳的閉上眼睛。
小小的菲飛終究是要離開這裏。她開始嚐試從未涉足的深海。我們知道,她的臂膀是那麼薄弱,她的麵頰是那麼幼嫩,可風暴與食肉的鯊魚並不知道。
她小小的木伐根本不足以抵禦風暴的襲卷。她小小的嬌軀根本不足以抵禦鯊魚的追逐。
多麼疼痛!多麼惶恐!即使是沒有信仰而活著的她,也不禁第一次有了向上天求救的欲望,而誰又能救她呢?
活下去!她不願與母親一樣腫脹了身軀腐爛在岩石上。這是她的信念。活下去。
當一個人信念非常強烈時,往往會發生奇跡。她驚奇的發現在水中,她充滿力量,足以據續前行的力量,這力量試呼與生俱來。水中的世界仿佛才是她真正的家。海水像一塊果凍溫柔的包圍著她,她的呼吸也是在水中像魚一樣,這一卻一卻的奇跡難道來源於她的父母。
從此,她成為了水中的主栽。水的力量給了她強壯的身體,萬能的水在她感冒時給她溫暖,在她孤寂航行時給她以溫床,在她餓的胃痛時給她以撫胃,甚至當她成年後來大姨媽時,隻要接觸到水,她的麵色就會紅潤有光澤。但她的身高,卻停留在她七歲光影。難道她的母親不喜歡讓她下水,是怕她發現自己的能力。當發現這個能力的同時,也是身體停止長高的時候。隻是她的母親以不能陪在她身邊,用撕咬來警告小小的菲飛。
當日落前的海鳥們最後盤旋飛起時,這勇敢的孩子菲飛攀上了一條人類的棄船。她用手支起身體,對那趨於平靜的大海歡快得放聲歌唱。——那是生的歡樂,一個個音符都是有生命的,是有靈魂的!
累得可憐的菲飛睡去了。她全無防備,隻用破舊的布帆遮住,她太累了。
船在海中自行飄蕩,仿佛在天之靈的照顧。人類巡邏的船隻燈光灑滿了寧靜的水麵。有人要多事的到那破船裏翻尋,發現了她——孩子睜開眼睛,對著那與自己相仿的麵容笑了起來——我們可以相信那是多麼真誠,如同雲裏獨行許久的大雁找到自己的群類。笑得連揭開他薄被的人們都驚喜起來。
這是曆史的時刻,文明二字需要她去學習。甚至她還得學會更多的東西。愛恨情仇、酸甜苦辣、偉大卑微、貧富分歧,人類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