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天寒地凍。
天空中飄落密集的雪花,晶瑩剔透的甚至都帶了些冰藍的顏色,飄落下來,不停地飄落下來,甚至都感覺不到寒冷,隻能夠看到那些晶瑩的雪花落下來,冰藍的顏色,就像初生嬰孩的眼白一樣。
據說,這就是我出生時候的場景,我依稀是有些印象的,卻也記不真切了,隻隱約記得睜眼的瞬間,仿佛的確是有滿眼冰藍的淩碎。
再然後,眼簾中就印入了一張臉,照理說,我才剛剛出世,對於世間的美醜,是不應該有什麼認知的,但是不知為何,看著這張臉,我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美好,還有一種植入骨血一般的親切。
他滿眼的溫柔寵愛和驚喜,我可以感覺得到他手掌托著我時所有的溫暖溫度,在這天寒地凍的氣候裏,顯得尤其明顯。
所以像是所有人看到美好事物的第一反應一般,我也不例外。瞬間,我並沒有做初生嬰孩該做的第一件事情。
那也是我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虛弱,卻依舊不難聽出緣由的清泠,還有其中的急切和擔憂,她說,“伯夷,她為何不哭,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不好?”
而這個將我如若珍寶捧在手心裏頭的,叫做伯夷的男人,他眉眼彎了彎,怔忪片刻,終於是出聲答道,“瑤兒,因為……她在笑。”
他將我抱到了她的麵前,我終於看到了這個將我帶來世間的女人,她臉色蒼白,額頭有些冷汗,看上去很是虛弱,卻是滿臉疼愛驚喜的笑容,纖細的手臂接過了我的身體。
我第一次感覺到她的嘴唇,輕輕落在我的額頭上,溫暖柔軟。
“伯夷,這是我們的女兒,她長得可真漂亮,你說,叫什麼名字比較好呢?”她的聲音依舊虛弱,但是纖細的手臂卻一直緊緊地攬著我。
緊接著,我就從男人的嘴裏聽到了我的名字,“溫言。”
於是我終於有了第一次的認知,這男人和這女人,將是我最親的人,我是他們的女兒,我是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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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從一出生,我就意識到了我的不同,越是長大越是感覺明顯,我似乎和尋常人是不同的,從一出生,我就可以自由支配我的力量。
後來,從沐靈姑姑口中得知,這些力量,叫做神力。
我不明白,為何其他人有的隻是靈力,而我一出生,便能夠支配神力。
而岑川叔叔,蒼穹伯伯,還有沐靈姑姑,都疼我疼得很,也不給我解釋那麼多,每每當我問個不停,他們隻會說,“言言啊,你還小,待你長大了自然就會了解了。”
我們住在這個世間的最北端,這是父親告訴我的,隻是他們從來都不告訴我更多,我大概知道他們是想保護我,但是蒼穹伯伯卻總是非常自豪地告訴我,他們是這世間最強的存在,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用保護一詞呢?
我不明,但他們也不說。
我一直在期待他們所說的長大,每天都在努力長大。
極北之地的海洋中,已經出現了新的一座島嶼,這個消息讓父親和母親都很高興,我才知道,原來那是我的神座,我終於有了自己的神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