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琸給陸郡君請安了。”高琸笑嗬嗬地跨進靜宜苑,人未到聲先驚動了靜宜苑裏的宮婢們,好在之前陸郡君就緊張地吩咐了一番。她自己則轉進內室好好打扮打扮。
從未想過這一刻會真的實現,她看過南陽王送進來的畫像,的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問了大致的情況,南陽王也能對答如流。
該如何是好?
“陸郡君,南陽王已然在偏廳等候了。”小靜走了進來,打斷了陸令萱的胡思亂想。
“是嗎。”陸令萱驚訝一聲,然後朝著銅鏡問道:“你說今日我這身打扮如何?”
“好看啊。”小靜笑嘻嘻地回答。
“當真?”
“當真好看呢。”小靜小聲說道:“陸郡君就不怕人家南陽王等得急了?”
陸郡君瞪了一眼小靜,然後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下去吩咐,把皇上賞賜的上好茶葉拿出來招呼南陽王…還有跟著他來的男子。”
“陸郡君真是神機妙算,人還沒出去,就知道南陽王今日帶了個年輕的男子。”小靜故意笑道。
“你這個死丫頭,還不快去。”陸令萱笑罵道。
小靜便側身退了出去,陸郡君被其他宮婢攙扶著走出內室。隻見那男子昂首挺胸地站在南陽王身後,一見大幫人扶著雍容華貴的陸郡君走出來,便俯首輕聲念叨:“草民陸提斯給陸郡君請安。”
南陽王諂媚地迎上去,對著若有所思的陸郡君說道:“陸郡君可好?”
陸令萱看得發愣,心裏隻有眼前的男子。被瞧得有些心虛的陸提斯,動了動身子,悄悄地瞅了一眼身前的婦人,誰知兩人眼色交彙之時,更是震得自己一顫。
陸令萱頓了頓神色,好不容易拉回思緒,於是收住了眼,親切地問道:“南陽王有心了,在宮裏有什麼好與不好,哎,倒是你們,在外麵為了生存辛辛苦苦的東奔西跑。”
南陽王瞟了一眼陸提斯,而後笑道:“陸公子是個聰慧之人,雖然吃過苦,可也能應付過來。”
“是嗎?”陸郡君忍不住問道。
陸提斯保持著微笑,佯作得十分穩重,對著陸郡君說道:“男兒誌在四方,既然要生存,就免不了吃苦。”
“恩。”陸郡君滿意地點頭,又問:“說得好。那陸公子之前是做什麼?”
“草民分家得早,一直在外打拚,之前做些小買賣,不足掛齒。”
“分家得早?此話怎講?”
“說起來真是慚愧,草民無父無母,從小都是叔父和嬸嬸撫養大,可至懂事起,就不想寄人籬下,於是在而立之年便分了家。”
陸令萱心酸地喃喃:“無父無母。”
南陽王眼珠一轉,又道:“其實當初見了陸公子便覺得有緣,這才引薦給皇上。”
“好啊,引薦給皇上當然好,今後陸公子好好為皇上效力,不用再在江湖漂泊了。”陸令萱暗歎說道。
“草民絕不會辜負南陽王和陸郡君的知遇之恩。”陸提斯激動地拱手說道。
南陽王和陸郡君滿意地點頭,可是兩人的想法卻大相逕庭。陸郡君別無所求,隻希望能留住陸提斯,以後方便好好觀察,不管怎麼說,認回自己的孩兒事關重大,雖然南陽王與皇上已經默認了,可自己心裏卻仍然存在那麼一絲不一樣的情感。不知為何,這樣的情感反而在樂師慕容公子身上尋找到,或許是因為他與自己曾經所愛之人有些交集,這種熟悉感勝過了對陸提斯的情感。
如果陸提斯果真就是自己的孩兒,那麼她就欠他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她一定要加倍地償還。陸令萱默默地暗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