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不知道是密旨的原因還是別的,相州城中所有領軍的將領早早的便是等候在了議事廳中。議事廳中,明麵上的相州最高守備將軍張俊在左側首位站立,在他身後則是站立著嶽飛。
張俊在曆史上也是出了名的見風使陀,這份眼力見還是有的,之前看到趙構對嶽飛的重視。現在讓嶽飛站在他的身後也是一種討好,畢竟以嶽飛現有的官職,最多也就是站在隊伍的最後麵。
而右手邊站著的則是淩晨才勉強趕到相州的劉韐和姚平仲以及潰逃回來的一些統兵將領。劉韐和姚平仲也是剛一到相州就被通知,知道趙構今天有事情商議,不敢怠慢,一來是兩人手中隻剩下殘兵敗將,二來趙構畢竟是朝廷任命的監軍。
一眾將領並未等待多久的時間,趙構便帶著李牧匆匆的進入議事廳。李牧一早便知道趙構的計劃,待趙構進入議事廳,便關閉了大門並安排一眾侍衛將議事廳嚴密的保護了起來,現在如果有人膽敢闖入議事廳外十米的範圍內,第一時間就會身首異處。
一開始隻以為趙構是就目前城外的形勢做一個總結,但是眾人眼見李牧關閉了議事廳的大門,便知道有大事發生。
趙構見大門關閉,又在一眾將領的臉上掃視了一圈,看到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這才緩緩開口道:“既然大家已經到了,本王就直說了,昨夜本王接到京城加急的密詔:太原失守,金人長驅直入,再次圍困京城,京城告急。”
雖然這個消息在京城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消息,但是對於一直身處戰場最前方的一眾將領,確實驚天消息,這裏消息閉塞,每天想的是怎麼擊退敵軍,加之被圍困什麼消息也傳遞不進來,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趙構看著下麵一眾武將臉上的震驚,心裏也是知道眾人心裏的想法,畢竟現在雖然金人已經退軍,但是因為京城被圍,相州實際上已經是一座孤城。
趙構咳了一聲,見眾將看過來,趙構才開口道:“相信現在的局勢大家心裏也清楚了,城中現有的軍隊不到十萬,而且多數都是傷兵,真正可以參戰的人不到三萬,今天召集大家來也是一起想想對策的。”
話音一落,大堂內寂靜一片,本來趙構覺得眾人就算不炸鍋至少也是應該出聲討論的,如今這麼安靜,趙構感覺氣氛有點小尷尬。
過了半晌,還是老將宗澤站出來說道:“王爺,當務之急還是應該盡快整軍馳援京城,雖然我們隻有三萬可戰之兵,卻是精兵,彙合各地勤王之師一定可以擊潰金軍。”
隨著宗澤話音一落,下麵的武將就議論開來了。趙構聽著聽著突然明白了,眾人議論的核心就是不想給兵,感覺這是在削自己手裏的權力。想想也是,說是三萬可戰之兵,可是這三萬人卻是來自於相州原先駐軍和各地收攏的軍隊中。
這些人是從十幾個將軍手中集中起來的總數,隨著宋徽宗時期,宋朝軍隊戰力就在降低,各地武將都是將可戰之兵視為寶貝疙瘩,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宗澤的一個建議就拿出來拚命。
趙構開口大聲道:“大家安靜一下。”聽到趙構的話,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趙構才繼續說道:“本王知道大家的心情,集中軍隊隻是為了回京勤王,並不是要從大家手裏搶人,我們必須要把拳頭攥起來才能更有效的打擊金人,解京師之為圍。”
也不等下麵的人說話,趙構緊接著對門外說道:“請傳旨的公公進來。”話音一落,大門打開,一名渾身風塵仆仆,臉色略帶疲憊之色的年輕太監走了進來。
這個太監不是別人正是趙構剛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進宮時候遇到的太監,太監平淡的走到桌案前,先是隱晦的對趙構點了點頭示意。這才開口道:“王爺,奴婢這裏有皇上的蠟書,請王爺親啟。”
趙構聽後趕緊接過蠟書(蠟書其實就是蠟丸),趙構手指一用力就捏開了蠟丸,細細的看著這封好不容易從開封送出來的蠟書。蠟書很簡短,趙構看完攥著手裏的蠟書對著下麵的武將道:“各位,這是皇上給我們的密信,命我等開河北兵馬大元帥,本王為兵馬大元帥,眾將聽令。”
一眾武將立馬拱手,趙構接著道:“命宗澤,張俊為副元帥,眾將即刻回去準備,整軍出發回援京師。宗帥,留一下。”除了宗澤眾武將也是紛紛拱手離開從大門魚貫而出。
等眾人都離去後,趙構微笑著對宗澤道:“宗帥,坐下吧,本王還有一些事情要請教。”宗澤連道不敢,不過在趙構的堅持下也是在一旁的椅子落座,不過也就是做了一半,以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