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昌也怕有人聽到,走到李邕身邊在李邕耳邊小聲的說道:“本來我並不知道王爺的很多情況,但是就在四太子找我的第二天晚上我回到營帳中,桌子上擺著一封密函,裏麵有詳細的信息,我就是用這些信息才取得四太子的信任和承諾的。雖然我隻是個沒有實權的少宰,但是那種紙張我還是見過的,那種紙張隻有皇宮才有,而且是皇上禦用的紙張。因此我猜測是皇宮中那位不想讓王爺活著回去。”說完張邦昌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邕。
李邕奇道:“他是皇上,而康王是個沒有實權的王爺,這對他有什麼威脅嗎?還要借金人的手除掉他?”
張邦昌神色緊張的到處看了看,看到趙構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緊張的小聲說道:“小心隔牆有耳,此事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不然我們都會有大麻煩的。”
李邕輕鬆地擺擺手道:“沒關係,四太子為了保密假趙構的身份,這個營帳附近是不會有人的,而我們的對話這個假趙構也不會到處亂說,他有把柄在四太子手中,不會有問題的,張大人太緊張啦。”
不過張邦昌並沒有相信,還是小聲道:“雖然如此,不過還是小心些比較好,畢竟此事事關皇室內部的鬥爭。先生常年在金營,可能不知道,當今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雖說和三皇子爭皇位鬧的很大,不過當時太上皇也是屬意傳位於康王的,如果不是這次金人打來,也許未來的皇上會是康王而不是現在的聖上。所以,皇上在擊敗三皇子取得皇位後,最先想除掉的人必定是康王,如果康王是個不學無術的閑散王爺並不會有此一劫。可是康王是文武全才是舉朝皆知的事情,有不少大臣當年也是支持康王的。如果皇上直接下旨殺王爺不是不可以,但是沒有借口不說,畢竟太上皇還在,是不可能看著皇上殺掉康王的。因此,皇上隻能借金人之手除掉康王,這樣不會受到來自太上皇的壓力,可謂是一箭雙雕。”
李邕心裏也是暗呼好險,要不是套出了張邦昌的話,趙構回去依然很危險。李邕麵不改色的問道:“那我就有最後一個問題了。現在這個假趙構回去,你們皇上就不會擔心嗎?知道他是假的隻有少數幾人,公布他假王爺的身份無疑就是承認自己解決了真的趙構,這又如何處理呢?”
張邦昌猶豫的道:“皇上的想法我們這些做臣下的哪裏能猜到,不過我估計是朝中有金人的眼線,趙構回去後如果不想被有心人發現,必定會親近這些大臣而遠離之前支持他的大臣。這樣一來皇上借助金人之手不費力的就將康王身邊的近臣分離了出去。而皇上又是知道這個趙構的底細,對皇上來說就是一個可以掌控的人,畢竟金人離京城遠,是無論如何也管不到京城的事情的。”
李邕點點頭對張邦昌保證道:“恩,那我了解了,張大人對四太子還是很忠誠的,我會在四太子麵前替你美言幾句的。將來等大宋被大金所滅,也封你個王做做。”張邦昌惶恐的道:“謝先生美意,我隻要做個宰相就可以了,封王是萬萬不敢當的。”
就在張邦昌惶恐的表示不敢接受封王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道:“張大人還有什麼不敢的?連本王的信息都可以泄露,封個王算什麼?想不到張大人才來金營幾天就變成大金的忠臣了?恩?”張邦昌聽到這個聲音先是一驚,轉過頭才發現是趙構說的,之前的慌亂也是平靜了下來,不屑的說道:“你一個區區冒牌貨,也配說我嗎?讓你裝成王爺,不是說在我麵前也要裝。今天這些話你最好別傳出去,如果傳出去我們沒命你也得完蛋。”
趙構笑了,毫無征兆的大笑了起來,不是笑張邦昌眼拙,而是為自己的命運感到好笑。帝王家無親情,本來以為宋朝是親情比較濃厚的一個朝代,沒想到在皇位麵前是這麼的不堪一擊。既然很多話都問清楚了,趙構也沒必要裝下去了,笑完後真誠的對李邕道:“麻煩先生了,如果不是先生出神入化的表現,也不會套出這麼多有用的情報,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都淪落至此了,皇兄你竟然還不肯放過我,要置我於死地。張大人,本王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真正想要我命的人是我的親皇兄啊。你說本王該怎麼謝你呢?”最後一句話,趙構笑眯眯的對著張邦昌說道。
到此,張邦昌也知道自己上當了,但是上當又如何,現在求饒也沒有用了,畢竟自己和皇帝一起迫害康王是事實,也許是絕望下本能的求生欲望,張邦昌慌忙的向後退去,邊退嘴裏還說著:“你不能殺我,我是皇上的人,這裏是金營,四太子也是站在我這邊的,殺了我你們也活不了。放過我,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