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界限與默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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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發僵,手腳動不了,目光挪不開,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鍵,再無其他動作……一定是忙了一天又開車所以身體吃不消有些僵硬了!嗯,一定是這樣!

臉頰發燙,熱氣兒像是從骨子裏溢出來,讓人渾身暖暖的,而後又一往無前地暖過了頭,像把人置於奇怪的高溫炭火上不斷烘烤,灼熱難耐……一定是進了屋沒脫大衣穿太多了熱的!嗯,一定是這樣!

口幹舌燥是因為喝水喝少了!想要把什麼東西吞下肚是因為肚子餓了!心跳加快,意識發虛是因為……是因為……尹夢寒較勁了腦汁地想。

任誰看到喜歡的人在麵前隻穿著一件bra,都無法鎮定自若吧。厚顏者當是趁機多看幾眼,揩個小油,清純皮薄者如尹夢寒這般,卻隻能在心中慌亂無比時,還要給自己找些雜七碎八的理由來維持表麵的不動聲色。

在這種情況下,找再多的理由,又有什麼用呢……

手腳不知該往何處安放,身上的溫度不可自控地攀升,尹夢寒隻覺得進退兩難,尷尬無比,恨不得就此暈倒,不用再考慮接下去該怎麼辦。

話說,穀餘歡給了自己一刀,正忍著疼呢,身後的浴室門一下子被打開了,一陣涼風隨著門開吹了進來,讓脫得差不多的人兒一個哆嗦。從鏡子裏看著身後抿緊了唇一言不發的尹夢寒,穀餘歡不禁又哆嗦了一下。

記得還在福利院那會兒,穀餘歡被一個差不多大男孩子拉去練武俠電視劇裏的鐵砂掌。那倒黴孩子說鐵砂掌是用在鍋中翻炒後的鐵砂練成的,沒有鐵砂可以用沙子代替,還偷了廚房裏的鍋,在後院角落架了灶,放了鍋,點了火,鍋裏堆了一堆從旁邊沙坑裏挖出來的沙子,就這麼用火烤著。結果自然不必說,那個男孩隻是伸手在鍋中沙子的表層插了幾下,哪裏像穀餘歡這麼實誠的,擼起袖子,一插到底,即便被燙疼迅速抽了出來,指尖上也出了幾個大泡。事情自然是瞞不過尹夢寒的,那會兒尹夢寒已經開始上學,放學回來就看到蹲在福利院門口可憐兮兮等著自己的穀餘歡,再一細問,又豈是兩個二貨可以形容的事情。天知道那陣子是怎麼的,聽說縣區那邊兒剛淹死了個想去河裏尋寶箱的小男孩,這會兒又來了想練鐵砂掌的。尹夢寒害怕這次穀餘歡不長記性,索性狠了心第一次打了她。可憐了那會兒皮嫩肉嫩的穀餘歡,手指被燙了泡不說,還被尹夢寒抓著打了幾下屁股。

都是小孩子,下手哪裏能有多重。可那是小餘歡第一次被小夢寒打,平日裏連句重話都沒有的人,一把將自己抓了過去,啪啪啪啪就是幾下。於是,隻是幾下,心裏的鬱悶都快蓋過被燙傷的手的疼痛程度了,所以穀餘歡一直記得尹夢寒說的那句話:“你要是再敢為了奇奇怪怪的事情弄傷自己,看我不打得你屁股開花!”

事實上,這次穀餘歡躲到浴室來測試滴血尋寶,也是怕尹夢寒根本不會同意自己這麼做。這會兒看尹夢寒那個模樣,穀餘歡有一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下意識地就捂住了胸口被刀劃過的地方。

“我……”穀餘歡戰戰兢兢地轉過身,正猶豫著是解釋呢還是先直接認個錯比較好呢,結果尹夢寒突然轉身離開,還砰地一聲把浴室門給關上了。

她生氣了啊!捂得不夠及時,已經被看到了麼……穀餘歡好鬱悶。不過更讓她鬱悶的是,當她把手從胸前挪開,才發現自己舉刀重落刀輕,那疼得要命的一刀,隻是劃開了一道短短的淺淺的口子,勉勉強強地透了點兒鮮紅之色。加上剛才尹夢寒過來一打岔,天氣又涼,這會兒小小的傷口都快要有自我愈合的跡象了。穀餘歡望了一眼被自己一失手丟在了洗臉池裏的水果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拽了旁邊的大衣,往身上一披,就這麼裹著打開了浴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