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華陽(1 / 2)

薑祉柔坐步輦入宮時,直徑繞開了薑綠迎的南華殿。

婢女常喜深感不解,“小姐,您為何偏偏繞開了南華殿?”

“為何?”薑祉柔冷笑,“現今她薑綠迎是殿下後宮唯一的如夫人,依照規矩,我見她可是要行禮的。她一個流亡而來被父親收養的賤婢有什麼資格讓我向她行禮?待我恩寵過於她,必是要上門炫耀的。”

常喜縮了縮脖子,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薑祉柔不耐地說道:“有話快說!磨嘰什麼?”

常喜緩緩開了口,“奴隻是覺得不妥。若讓殿下得知小姐你偏偏繞開了南華殿,必定覺得小姐與如夫人有間隙,現今小姐剛入宮,毫無根基,可如夫人是宮中唯一受過封賞的,可見殿下對她多少有了些心思。小姐與如夫人關係淡薄似有相爭,殿下未必不向著如夫人。”

“不早說!”薑祉柔怒道,“不必繞開!從南華殿外過去,順道見見如夫人!”她輕哼,“想來我竟也有與薑綠迎互稱姐妹的時候!”

八月天高氣清,萬裏無雲,石板路邊丹桂飄香,花園中的菊花千姿百態,無一不是嬌豔欲滴,風過處各自起舞,爭奇鬥豔。風卷起滿地梧桐殘葉,蓮花池裏飄起一層枯荷枝幹,頗有蕭條之意。

明月坐在靜心亭中,抬指撥弄琴弦。琴聲磕磕絆絆,忽急忽徐,每當彈出一處錯音,她不便不由自主地微蹙起眉頭,好似有些懊惱之意。一路彈奏下來,她除了蹙眉也無其它表情波動了。

薑祉柔心中窩火。她教明月彈琴已有月餘,再腐朽的木頭也該雕出些花樣了,可明月比朽木更朽木,任她怎樣講解,也不能將手指放得靈活些,久而久之,她倒覺得明月並非學不會,而是故意和她做對。

一曲奏完,明月的雙手盈盈平放在琴麵上,她抬起頭,眼巴巴地望向嬴政。

嬴政強忍笑意,本想調侃兩句,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比之上次,長進不少。明月確是用心學習了。”眼見明月彎起了嘴角,他將話題轉向薑祉柔,“祉柔辛苦了。早前已同你說過,明月學什麼都慢,現今你能教她完整的彈出一曲,實屬不易,該賞。”

薑祉柔的一腔怒意瞬間消失殆盡,她挑起眉頭,問道:“殿下打算賞什麼?”

“祉柔好似什麼也不缺呢!”嬴政想了想,故作恍然大悟狀,“倒是讓孤想到了,祉柔身邊除卻一個常喜,好像沒什麼侍奉的宮婢了,常喜又不大懂得宮規,做起事來多有不便,不如孤賞賜你一個善解人意的宮婢。”

“善解人意的宮婢?”薑祉柔疑惑道,“是誰?”

“是母親宮中的宮婢靈秀。”嬴政緩緩說道,“起先母親病重,如夫人命靈秀與嫪毐前去照顧母親,不料母親的病情竟漸漸好轉,現今母親宮中有嫪毐,孤本想把靈秀接到長陽宮,轉念一想,不如送給你。”

“靈秀?如夫人送給太後的?”薑祉柔笑道,“這靈秀一名,聽得頗為耳熟,嫪毐一名,更是耳熟不已,如夫人說是她送的,我也不便多說什麼。”

嬴政故作驚訝,“耳熟是何意?”

薑祉柔說道:“這二人本是我父親手下的人,父親送人進宮照顧太後病體,功勞倒是被如夫人搶去了!”她想到嬴政應當不喜愛女子之間為點功勞爭來爭去,遂轉口一笑,“也沒什麼,我父親手下的人,說是如夫人的,也沒錯,都是一家人。”

嬴政若有所思,“說的是啊!”

嬴政與明月走後,常喜默無聲息地收起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