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死回生了,我體略到了那絕地反擊、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極樂快感。
一股熱流霎時從丹田處生起,然後在身體內上下左右四處流竄,馬上我就感覺到周身膨脹,渾身溢滿了力氣。
完事之後我癱倒在床頭,渾身是汗水,歪著頭對蜷縮在我懷裏的小玉說:“你不是說女人的高潮和錢後麵的零成正比嗎?我今天可沒錢給你。”小玉伸出手來撫摸我的臉,抬起頭看著我莞爾一笑:“哥,你是唯一的例外。”
摟著小玉沉沉睡去,醒來的時候床上隻剩下我一個人,感覺肌肉酸痛,渾身無力,我艱難地爬起身靠在床頭,床頭櫃上放著一部手機,下麵壓著一封信,床單上一大片被液體浸濕的印漬,那是昨夜瘋狂的罪證。
哥,我幻想過你找我出台會是什麼樣子,甚至我渴望和你有肌膚之親,直到昨晚,不敢說你擁有了我,但我終於能躺在你的懷裏,雖然時間很短,雖然我明白今生就隻此一次,雖然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我,但我想告訴你,我滿足了,我真的很快樂。
沒有哪一個女人不渴望愛,但自從我第一次站在客人麵前任人挑選時,我就意識到,純真的愛永遠地離我而去了。
本來我應該為人師表的,現在卻淪落到為人不恥。走到這一步我很後悔,甚至還責怪父母,如果他們有權有勢,哪怕隻要他們有一點穩定正常的收入,我不會走到這一步。但每當我過年一回到家,他們把喂了一年的豬殺掉,把我上一年帶回去給他們,但他們舍不得喝,已經有些發黴的奶粉衝泡給我喝,然後口口聲聲說他們不喜歡喝時,我的淚水忍不住掉了下來,我終於意識到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不能怪任何人,隻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不爭氣!
我還是要感謝爸媽,他們給了我姣好的容顏和身體。開始做這一行時我羞於承認自己是大學生,因為我覺得那是一種恥辱,到後來我就麻木了,甚至還主動提及,因為這個招牌能給我招來更多的客人,從一開始的羞於承認到3個月後的主動交代,這是多麼快的一個變化,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錢。
我走的是一條不歸路,曾經有兩個姐妹上岸去公司做文員和去酒店當服務員,但沒到兩個月她們就回來了,老板和客人的刁難,付出的辛苦,而一兩千的工資,吃慣了生猛海鮮,哪裏還咽得下粗茶淡飯。所以幹我們這一行最後的出路隻有兩條:一條是年老色衰之後回到內地開個小店,然後再找個老實但沒錢的男人嫁掉;另一條就是一直做下去,價錢從800到300再到50,然後就吸白粉,某一天或許會死在橋洞下、牆角邊。我已經很清楚地看見我的明天是什麼樣子了。
李哥,從來沒有人尊重過我,除你而外,你昨晚的一番話給了我莫大的安慰,本來我早已打算將一個女孩子的滿腔柔情深埋心底,永遠不對任何人講起,包括我的老公——如果我有幸還能擁有的話,可不知為何這次我控製不了自己,我強烈地想把它們講述出來,傾訴出來,現在即便我出門被車撞死也無憾了。平日我講的,周圍人說的全是粗話流話,今天對著你,雖然還流露著粗鄙,但我特別想說得文雅些,這是我曾經的狀態,好像又找到了,真好。
哥,手機留給你,那段視頻對你很重要,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用知道,隻要對你有用就行了。
再見了,我的愛人!
我再一次打開那段視頻,萬老板、陳世風、楊雄偉和一幫小姐在金碧夜總會總統套房狂歡的場麵跳了出來,一個個左摟右抱,醜態畢露,聲音嘈雜聽不清楚說些什麼,但這不重要,隻要知道他們在一起,而且是在幹不正當的事就夠了,這足以給他們致命一擊。
我拉開窗簾,陽光瞬間傾灑進來,外麵陽光明媚,我看見太陽在遙遠而朦朧的地方朝我微笑,世界在我麵前重新開闊光亮起來。
青青走了
我驅車去公司,路上給耿福貴打了個電話。公司裏沒幾個人,看我的眼神都不自然,不在的估計都另謀出路去了,我搖搖頭冷笑了一下,直奔向辦公室,將手機裏的視頻轉到電腦裏,copy一份進U盤,塞入包裏,然後將小玉的手機放進保險櫃,一切穩妥之後,耿福貴也趕到了,我將包緊緊地夾在腋下,邊朝外走邊對他說:“在辦公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