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分贓之事是見不得人的,你知道了未必是好事,反而心裏有壓力。耿福貴再次冷冷地回敬我一句:“那你以前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幹嗎給我說?”
我沒料到本想尋求一些安慰卻反而受到一番數落,見話不投機,隻有使出說不過就耍賴的招數,朝他揮了揮手:“行了,就算我是小人行不!”
我倒在椅子上沉思,夢到劉欣、王小麗倒也說得過去,可是夢到小玉我卻百思不得其解。
耿福貴走上來遞了根煙給我:“老李,我想了好久,有個情況還是想跟你說一下。”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我衝口而出。
耿福貴愣了下:“嗯,你說對了,方老板要我去他公司任銷售副總,全麵負責科美的業務,一年30萬的底薪,另外還有提成。”
我把煙慢慢點上:“你什麼意思?嫌我給的職務低了?嫌錢少了?向我示威?”
“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告訴你有這回事。”
“那你是怎麼回答方老板呢?去還是不去?”
“我,我沒明確表態,我自己也不知道。”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你簽不下意向書來,原來是方老板用八抬大轎來請你這個高手了。”
“老李,你別想得那麼狹隘好不好?”
我把煙丟進煙盅裏,站起身來:“老耿,你去不去方氏隨便你,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我不會失敗的!”然後頭也不回地獨自走了。
和耿福貴認識8年,和林升認識6年,我對林升的了解超過耿福貴。也許是和耿福貴太熟了,反而忽略了他的感受。特別是最近兩年,我和他掏心窩的話越來越少,他在想什麼,他有什麼痛苦我好像一無所知。QQ門事件結束之後我再沒問過他以及他家裏的情況,我對他的態度越來越簡單甚至粗暴,他也沒有了以往約見網友後第一時間就會興奮地告訴我“搞定了,搞定了”的情況,更可怕的是他的女兒得了病,他居然從未向我提及,看來我在他的心裏已經變得相當疏遠和陌生了。
細細想來關係到今天這地步,我應該負主要責任,每次和他爭吵後冷靜下來一想就覺得自己太衝動,告誡自己以後不能再這樣,可到下一次一急起來又什麼都忘記了。我越來越缺乏耐心,對客戶我能一忍再忍,而對他的態度就像對青青,稍有不滿意的地方就發火。他其實有許多想法,許多苦處,而我卻不和他溝通。我敢肯定他是不想去方氏企業的,他並非貪財之人,對我說出來一定是憋屈壞了。我想等招標結束,要和他好好談一次,而且一定要首先檢討自己。
會議進行時
快到聖誕和元旦了,決定生死的時刻也終於來到了,為這一天我準備了好久。珠海這幾天的氣溫仍在20攝氏度左右,一件薄外套足夠了,出門之前我特意挑了條暗紅色的領帶,希望能沾上一點吉祥喜氣,外麵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在鏡子麵前一站還是挺精神的。耿福貴今天也身著一套黑色西裝,雖然不太貼身,而且也沒打領帶,但對他這個一年四季從來不穿西裝基本不著襯衣的家夥來說已經不錯了。
時間約定下午3點,正常半個小時可以到達,但為準備充分點,我們2點就出發。也許是太緊張,一發動車子我才發現手機沒帶,於是又折回辦公室取,一路上頻頻遇到紅燈,我感覺不好,心裏忐忑不安,似乎老天在暗示著我什麼。但我又心存僥幸,竹仙洞的香火是不會騙我的。
在停車場我遇到了楊宏能,他朝我揮了揮手,一臉燦爛:“晚上一起喝花酒打麻將!”我朝他笑了笑,不作回答。
會議區有6個大小不一的房間,我們三家被召集在一個會議室裏,我掃了一眼南興和億立的人,萬老板和陳世風親自到場,除萬老板身著一件棗紅色夾克外,其他人皆西裝革履,我沒有走過去,隔著桌子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倒是耿福貴顯得很活躍,走過去一一握手。想來也是,再過幾天他就會代表方氏公司來和科美談生意了,此時不主動更待何時。
楊雄偉和小芳走了進來,楊雄偉麵帶一貫的笑容,說有勞幾位老總大駕光臨實在不好意思。陳世風說你們這一招真損,讓大家在這裏PK,非要弄個你死我活傷和氣。楊雄偉雙手抱拳:“對不起了各位,抽簽吧。”然後拿出三張折疊好的紙條,“按先後順序談,每家15分鍾時間,以示公平。”
我對自己的手氣沒信心,叫耿福貴去抽,結果拿到的是1,億達是2,南興是3,耿福貴直說自己的手好臭,舉起來放在嘴前呸呸了兩下。趙友財朝他陰笑:“肯定昨晚幹了壞事手沒洗幹淨。”耿福貴回敬他:“我手沒洗幹淨倒沒什麼,不像有些人屁股沒擦幹淨。”趙友財馬上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