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一百塊掉入碗中,慢慢的,50塊、20塊、5塊,越來越多,直到城管驅趕,老頭抱起男孩就走了。
他們一起逃離了那座城市,來到了北方的一個小城,老頭說,這樣那些畜生就找不到他們了。
老頭姓劉,沒有告訴男孩名字,他說他自己也是畜生,不配有名字。
他叫男孩小啞巴,兩人交流靠比比劃劃和認識為數不多的字。
“小啞巴,你爹娘在哪?”
男孩比比劃劃,意思是不知道。
他們去過派出所,救助站,男孩父母的消息什麼下落都沒有。
劉爺爺死在冬至那天,彌留之際他交代男孩道:“娃娃,我要死了哩,等我這口氣咽下去你就把我身上衣服扒了,這天太冷了,沒有衣服活不下去。”劉爺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男孩哭了,沒有舌頭的他在荒地上嚎著,像一隻孤獨的小獸。
男孩沒有扒走老人的衣服,男孩把老頭推到挖了3天的土坑中,草草掩埋就離開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他也快要死了……
男孩倚靠在高架橋下的柱子上,靜靜等待命運的審判。
現在他沒有不甘,沒有恨意,意識迷離。
“孩子,你知道什麼是至高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男孩抿了抿幹裂的嘴唇又張了張,睜開眼睛,眼前隻能模糊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男人似乎看到男孩嘴裏沒有舌頭,愣了一下。
「回溯」
男人輕語一個詞,男孩嘴裏斷掉的舌根竟開始緩緩生長。
“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是至高,”男人聲音溫柔道。
男孩不知怎麼回答,“我……呃……我呃,不懂。”男孩努力適應這突然回來的舌頭。
“唯有真理,才能尋到至高。”
“我沒有機會了,沒有機會了。”
“我要瘋了……”
男人忽然有些瘋癲,混亂的喃喃自語。
“你願意代替我去尋找嗎?”
“你也會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希望你能找到,不!”男人眼神堅定道:“你一定會找到的,一定。”
男孩已經奄奄一息了,根本沒有力氣回答了。
「魂遷」!
男人再次念動男孩聽不懂的詞。
“希望你能成功,那個世界已經很危險了,不要死,不久的將來……”男人看著男孩飄浮起來的身體道。
“不久的將來,我會去找你。”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給你取個名字,身上灰撲撲的,就叫陸塵吧。”
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