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答應了沈玉去他們家吃飯。看著車沿著山路一圈圈盤旋，我有些後悔了：“你們居然住在山上？”
沈玉在後座上蓋著祁澤的外套沉沉睡去，男生輕輕抬手幫她攏好頭發，對我比了個“噓”的手勢。他眼睛盯著路，不怎麼眨眼，卻又非常精神的坐得筆直。
代步器停在半山腰，哢擦哢擦的換擋聲驚醒了沈玉：“到了。”
“你們住這裏？”我指著那個紅色的公用電話亭。
“你要是不想乘電梯，還有密道可以走。”
“。。。？”
還沒等我問什麼，祁澤十指如飛，輸入了一段密碼，電話亭的底板緩慢地往地下陷去。
地下房屋。
電梯停在一段甬道前，盡頭亮著燈，有一扇小小的門，是現在很普及的指紋係統，一碰到門把手就能順利擰開。
屋子很大，兩麵都是窗（雖然在地下根本沒什麼用），窗簾各拉了一半，青色百葉窗。離窗不遠是兩張格子絨布扶手椅，正對著一塊巨大的液晶屏。往裏的房間擺著兩張單人床，一邊的書架上堆滿不用的工具書，另一個書架上則堆滿了不用的機器人零件與長得很難看的玩偶，牆壁上掛了兩個人的合影，背景是高高的摩天輪。
然而，沒有廚房。
“昨天的外賣還剩下一點，湊合著吃吧。”沈玉端過來一個紙盒，裏麵是披薩餅。
作為餐後甜點的芝士蛋糕在這個夏天散發出淡淡的餿腐味，夏天就是這樣，任何東西被放了一夜都會延伸出奇怪的味道來。但是他們兩個卻吃得麵不改色。我心有不忍：“下次你們也來我家吧，我做飯特別好吃，真的。”
“嗯。”
沈玉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坐到祁澤旁邊陪他玩電子遊戲。她神情緊張專注，水平卻極爛。我把腳藏到白色地毯下麵，偷偷踢她：“喂，往這邊走不容易死！”
祁澤轉頭看她糾結的表情，大概是覺得好笑，就把她運動T恤的兜帽掀到她頭上擋住眼睛。沈玉淡定的摘掉，他再戴上，她再揭掉，他再戴，她繼續揭，他還在戴。。。沈玉扔了遊戲機撲過去對著他的脖子咬下去，他一個後滾翻躲開。她後退，然後加速撲上來。祁澤用力起跳，懸浮後倒立在天花板上。
沈玉追了祁澤一圈。雖然她的速度已經好足夠快了，但是還是比不上祁澤。她衝回自己房間，拿來一堆亂七八糟的玩偶。
粉紅的兔子有專門咬人手指的鋼齒，香蕉頭的玩偶是小型炸彈，還有我在老師家看到的橡皮蜈蚣。
“這些都是你做的？”我在一片混亂中衝沈玉扯著嗓子喊。
她點點頭，繼續操作著那堆玩具逼向祁澤。
最後祁澤被炸得渾身焦黑。沈玉狂笑一陣，然後很審時度勢的止住，丟給他一條毛巾：“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