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怒河春醒(8)(3 / 3)

後來對手也學得乖了,將這些發揚開來,每每與瑰之國的大軍對陣,都搶先喝出這些口號來。隻是全無效用,瑰之國的軍隊本來看對方兵強馬壯,衣甲鮮明,心中猶存敬畏之心,一聽到“風、大風”,或者“攻、嗨”,都是十幾年前自己父輩戰場使用的,登時在戰略上大大藐視起敵人來,衝向敵陣時,就好像踩死幾隻蟑螂。對方軍士本來就信心不足,一見瑰之國氣勢如虹,哪有不大敗的道理。

因此,健言師在有戰事時,地位一下被抬得極高,不下於上將軍,而到了和平時代,便作用不彰,不得不忍受“耍嘴皮子”的屈辱。

健言師因為對瑰之國極為重要,在曆代國王的限製之下,常常是一脈單傳,以避免流落到其它國家,成為對付自己國家的利器。因此,世上常常隻有兩位健言師,一位叫做大健言師,一位叫做小健言師,二者有時是親屬關係,有時則隻是單純的師徒關係。偶爾也會出現老健言師、大健言師、小健言師三位健言師並存的情形,這時,老健言師或者小健言師便必須有一位要禁言。大健言師則無論如何,都占據著第一健言師的地位。

然而,盡管健言師具有如此舉足輕重的地位和稀缺性,健言師仍是最早被遺忘的這一個。和平時期,健言師不得不通過其他方式來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因為學無所長,健言師有時甚至會去承擔討債、說媒、說書等下九流的職業。

到了這代健言師,也就是現在這位健言師張慮,則又爆發出最大的醜聞,十年前,張慮饑寒交加,在街頭說書之時,遇上了當時大西山居暗居的長老,原來當時,樸樸技飛速發展,樸樸姬成為大西山居發展的柱石,隻是不少買者反映,樸樸姬不能說話,少了一大半情趣,令人難以盡興。而以大西山居的技術,又隻能製作出發幾個音的單音喉,很難對上客戶的需求,發出“相公,你好棒”之類的連貫發音。

於是長老找到張慮,以重金請托張慮,製出幾個具有普適性的間斷性音節,而且,由於大西山居的樸樸姬不僅遍布瑰之國,便是周圍一些國家,海上浮島,需求量也極大,而且各國之間,話語不通,可說極為困難。

健言師張慮,也極為敬業,當下便揣著預支的定金,周遊列國,到各處春園秋館臥底,竊聽妓女的呻吟聲,最後曆時六月,終於製出了“嗯”、“啊”、“卡馬昂”、“貝貝”、“哦”、“耶”、“啊!……”的音節詞,據說大西山居一旦將這些音喉安上,樸樸姬便即脫銷,原本默默無聞的健言師張慮,也因此而名聲昭著起來,當時的國王阿貘羅下令張慮禁言,直待國王親口下令,才能開口。

卡卡對樸仆技熟極而流,對這位“傳說中”的健言師,也是耳熟能詳。心道:“這猥瑣的死老頭被禁言已久,難怪這麼興奮,破口大罵不停。”真想把他架到老鷹上,然後讓他再從天上跌下來一次。隻是看到埃河塔近在眼前,不如利用他,冒充小健言師,也上到埃河塔去,進入王宮,因此忍住怒氣,背著他腿的手,卻狠狠用力捏了兩下,疼得張慮嗷嗷直叫。

卡卡一邊聽著張慮的神吹呼侃,一邊忍受著張慮的體重。張慮看去童顏白發,其實年紀並不算太大,身子骨還頗為厚實,不一時,卡卡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他心念方動,一股熱流從右手掌心湧出,盤旋幾匝後,氣貫雙腿,登時如有神助,跑動起來,仿佛駿馬一般。他沒想還有如此妙用,心念忽起,登時躥高伏低,忽然高高躍起,好像要飛到天上,然後又驀地重重墜下,好像墜向山崖。張慮被顛得哇哇直叫,頭暈目眩。

卡卡哈哈大笑,這般試了幾次,心中暢快難言,張慮也逐漸習慣了這種刺激,嗷嗷直叫。看到前方有曬衣杆,橫掛在前方,將到時,忽然又躥起,將碰到杆子時,頭忽然一縮,攬住張慮的雙手朝上一送,背上的張慮正興高采烈地大呼小叫,哪裏看得到眼前,隻聽咣的一聲,整個頭已經跟巨粗的竹竿親密接觸,雙手雙腳還維持著抓住卡卡的姿勢,緩緩掉落下來。

卡卡背對著他,無聲地大笑起來,身體顫抖不已,他做戲做全套,轉過身時,已是一臉驚恐畏縮的表情,顯出很對不起的神色,道:“老爺爺,老爺爺,你怎麼了?”隻見張慮頭上已經鼓起老大一個包。雙眼翻白,雙腿抽搐,要死不活的樣子。卡卡心裏笑翻了天,麵上卻越裝越是逼真,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吃這巨力,那粗大的曬衣杆,也受不住,晾曬的衣服紛紛掉落下來,正在河邊浣衣的少婦聽到聲響,大怒飛奔而來,那少婦體型巨大,好似一頭大象一般,手抓著浣衣棒,殺氣幾乎要飛撲過來,震得大地撲簌簌作響。卡卡內心深為汗顏,看到少婦飛奔過來,立馬裝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手指著躺在地上的張慮,道:“大姐,我大哥他一不小心,撞到您的曬衣杆上去了,我去把衣服給您洗洗,您救救我大哥吧!”幾乎要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