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了看周圍飛快的車流,識相得閉上嘴巴。
在紀深心裏,溫言一直都是他的妹妹,他對這個沒發育完全的小朋友提不起興趣。
自紀深離開後,溫言就關閉了房間所有的燈,拉上窗簾閉上眼睛,可大腦卻異常活躍,她一絲睡意都沒有。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閃過一些畫麵,大多都是前世的。
有些東西隻有跳出事件本身來看,才能看的清楚。
她不恨紀深,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廂情願在付出,紀深明確表示過拒絕,是自己一直在逼他。
所以任何結果都是她該承受的。
她是一個成年人,她要為自己的所有行為負責。
隻是上天竟然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她要學會從過去中學習舍棄和珍惜。
第二天太陽漸漸升起,醫院的小護士來給她做出院前的最後一遍檢查才叫醒她。
溫言看著麵前可愛的小姐姐,心情好了不少,“幾點了?”
“八點半哦”護士小姐姐說道:“不過昨天那位先生還沒來,您可以再睡一會。”
紀深來不來對溫言而言都不重要,她笑著說“不用等他,我自己可以辦出院手續?”
護士小姐姐非常熱情,帶著溫言辦完了出院手續後,還悄悄對溫言說:“你好漂亮。是他沒眼光!”
溫言被她逗笑了,她輕輕拍了下護士小姐姐的肩膀,認真說:“謝謝你,你也特別可愛!”
出了醫院,溫言站在十字路口看著手機裏的微信上備注“父親”兩個字的聊天界麵,手指按了幾個字,複又刪掉。
她深吸一口氣按滅手機,準備把它放回口袋裏時,一串沒有備注,卻令溫言分外熟悉的號碼打了過來。
溫言眼圈瞬間紅了,她顫抖著手指按下接聽鍵,“喂,爸爸。”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起了?出院手續辦好了嗎?”
聽著久違的熟悉的聲音,溫言再也忍不住了,她一隻手緊緊捂住嘴,蹲在地上任由眼淚打濕睫毛。
對麵沒有聽見回音,疑惑的“喂”了聲,隨後歎了口氣,妥協道:“行了,回家吧,你真那麼喜歡我也就認了,別跟爸爸置氣了好嗎?”
溫言情緒臨近崩潰,她努力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點點頭嗯了一聲。
溫父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瞧你那點出息,哭成小花貓了吧?”
溫言破涕為笑,嗓音黏膩的跟他撒嬌:“我才沒有,堅強著呢!”
溫父聞言愣了一下,隨後又笑了,“在哪兒呢,要不要我去接你?”
聞言擦幹淨眼淚站起來說:“剛出醫院,我想先回學校,十點還有節課。”
溫父試探著說:“行。晚上回來吃飯,我給你做你喜歡的糖醋排?”
溫言軟軟的說了聲:“好,拜拜爸爸”。
掛斷電話,溫言心情輕鬆了不少。
之前她因為紀深割腕自殺,溫父聽說後嚇得扔下一會議室的高層就往醫院趕,在急救室外見到紀深後更是氣得甩了他兩巴掌。
其實他知道,這一切的主要原因都是自己女兒不爭氣,怪不到別人身上。
但當時愛女心切的溫父根本沒有多少理智。
紀深硬生生受了這兩巴掌,沒有一句辯解,隻是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對於這個領養的義子,溫橋態度一直很複雜。
他們是名字上的父子,可日常相處卻比陌生人更陌生。
溫橋從不過問紀深的任何事情,除了紀深未成年前每月按時發放的生活費外,兩人幾乎沒有交集。
溫橋忙,不常回家,即使回家,也很少碰見紀深。
成年後紀深就從溫家搬了出去,兩人的交集更加少了。
以前溫言經常在溫橋麵前提紀深,說他怎麼怎麼好,在學校又受到了多少老師的欣賞,話裏話外一副迷戀的樣子。
剛開始溫橋會反駁兩句,說“他一個小屁孩能有多厲害?”
每當他這麼說的時候,溫言就發好大的脾氣,說他不懂得欣賞別人,說他自負。
後來溫橋也就不說了,隻是聽著。
溫言又覺得自己在自說自話,父親連敷衍自己都不願意。
兩人往往不歡而散。
久而久之,父女倆的關係從之前的無話不說到無話可說,溫橋其實也會著急,可他做慣了上位者,放不下麵子主動找女兒破冰。
這次的割腕讓溫橋體會到什麼叫做害怕,也明白紀深對自己這個女兒的影響有多大。
他時常想,要是當初沒有收養紀深,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那個跟他撒嬌賣萌的女兒是不是也不會消失。
可是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