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紀元!
一方荒涼的草原,亂草淒淒,碎石遍地,天空中陰雲密布,在狂風中翻滾著,像是倒置的大海。
“呱!”
大荒之上,不時有黑色的烏鴉落下,口中銜著細碎的血肉,在那裏吞食著,讓人心中發慌。
“嘩啦啦!”
泊泊流動的鮮血,猶如猩紅的寶石,狂風吹過,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讓人聞之欲嘔。
大荒之上,破碎的屍體,一具又一具,有人族的,也有獸族的。
屍體太多了,皆是黑色發絲淩亂,如同蛇一般;沾滿泥土的臉龐,無神的恐懼眼神,還有那千瘡百孔的破碎肉身。
大荒之上,到處都是被打爆的靈兵碎片,鑲嵌在地層中,閃爍著淡淡神芒。
蒼茫大地,伏屍千裏;血海浪濤天,這是一方猩紅的修羅地獄。
“嘎嘣!”
那是一頭狼妖,整個雄渾的身體直立而起,長滿狼毛的臉上,是一雙猩紅色的眸子,充斥著暴虐之色。
此時此刻,它正抓著一個少女的頭顱,張開滿口森森白齒,一口咬下。
瞬間漫天血肉沫飛濺,濺射在荒草上,粘稠滴落。
突然,在狼妖身後,一具染血的瘦小身軀,緩緩的站了起來。
一口閃爍森白之色的匕首,輕輕的環在了狼妖的脖頸之上,隨即,那人狠狠用力。
“撲哧!”
腥臭的墨綠色血液,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濺射一地。
狼妖那雙血紅眸子,瞬間睜得巨大,它瞳孔微縮,卻痛苦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它緩緩轉動僵硬的脖頸,目光處,是一張尖嘴猴腮的染血臉龐。
“啪!”
跨著虛晃的大步,老鼠沒有理會那頭狼妖,他步伐踉蹌,徑直向著一個地方走去。
腳下,是粘稠的鮮血,還有那一具又一具所謂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的冰冷屍體。
“嘭!”
依靠在一塊巨石之下,老鼠轉身,一屁股近乎摔倒在了地上。
他伸出顫抖的雙手,哆哆嗦嗦的擦去了額頭滲出的細密冷汗。
巨石下,一個醜陋的男子,就這樣,呆呆的望著身前那方修羅地獄。
長著翅膀,渾身覆蓋金毛的英招;有著長長獠牙,渾身毛發堪比尖針的豬妖;還有更多的狼妖,黑色的屍體覆蓋了大半個戰場。
更多的,是人族的修士,他們男女老少皆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身穿一襲淡藍長衫,如同老鼠一般。
“唰!”
突然,在那密布的陰雲之後,一道金燦燦的神芒,瞬間迸射而出,耀在老鼠的臉上,讓他雙眼微眯,以適應著強烈的光線。
那是,血紅色的夕陽。
“我也隻是,想活著罷了!”
“若有征戰九天十地的力量,誰不想做英雄?”緩緩站起身來,拍打著身上染滿鮮血的淡藍長衫,背對著夕陽,老鼠向那個讓他痛苦了整整三年的門派走去。
如血的夕陽下,是一荒原的橫陳屍體;鮮血,染紅了大荒;屍骨,鋪築了大地。
衝天血氣直上九霄,將天邊的雲層都渲染成詭異的猩紅。
枯藤老樹昏鴉,這是地獄。
在無邊無際,密密麻麻的屍體前,在血紅色的夕陽下,在這副迷亂與猩紅的畫卷中,一襲瘦小的身體,一步一步,向著未知的方向走去。
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罪惡大陸,亙古長存;人族生存的地方不足十之一二,剩下的全是廣袤無比的無人區。
無人區由於有九大禁區之首的‘罪惡深淵’橫戈,所有少有人探索。
九州,人族占據八州,獸族妖魔占據一州,是為妖洲。
妖洲往西,為人族其餘七州;往東,則隻有罪洲。
由於得不到其餘幾大洲的支援,經曆五十萬年前史詩大戰之後,罪洲便一直淪為妖魔的附屬土地。
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燒殺搶奪,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也隻有強大到傳說中的張三祖師開創的昆侖,可以屹立在亂世中不倒,為眾多貧苦少年提供一個安全的港灣。
九州有八大門派,亦有八位掌握實權的人物,人們稱他們為‘道尊’。
九州,代表著人族的香火傳承,炎黃最後的血脈。
獸族與人族的戰鬥,從未停止。
昨天不會,今天不會,明天也不會。
夜色降臨,昆侖山腳底。
老鼠抬首,望著這方龐大的山脈,坐落於大荒之中,眸中不禁劃過一絲冷冽的寒芒。
昆侖山,位於罪洲東南部,毗鄰妖洲;整個山體龐大無比,多懸崖峭壁,海拔三千多米,峰頂常年籠罩在雲霧中,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