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縣。
“郡守,我來看你了。”說話之人身穿布衣,麵色雖緊,可是臉上卻擠出了一絲笑容。那人拿出一塊粗布,在墓前仔細擦拭,原本模糊的字跡逐漸清晰了起來,南陽郡守秦頡(初起)之墓。“兩位公子武功練的很勤,相信再過兩年也是像您一般的人物。”男子跪在墓前用抹布認真的擦拭著,擦完後從籃中拿出酒菜,擺在墓前。
“我替宛城的百姓,先敬您一杯。”第一杯酒,緩緩的沒入黃土。“我替南陽郡的百姓,再敬您一杯。”第二杯酒,隱沒土中。“第三杯酒應該讓我敬了吧。”第三杯酒剛要倒下,門外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
“徐刺史...”布衣男子看到來人,不禁起身迎接,門外是那人的車仗與下人,出門有車仗,非富即貴。
“漢升,此處都是自己人,休要多禮,初起兄,我來看你了,這第三杯是我敬你的,敬我們共敵黃巾的功績。”那人正是前荊州刺史徐璆。
“漢升,咱們這些討伐過黃巾的有功之人,過得都不是很好啊!”徐璆看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
徐璆本是官宦之家,父徐淑更是度遼將軍,名鎮五原。徐璆年少時便博學多才,舉高第,後任職荊州刺史。公元184年二月黃巾之亂時,徐璆與秦頡奉命趕往宛城救援,時宛城已被張曼成所破,宛城西進便是雒陽、長安。徐璆大破黃巾,本應大受封賞,怎奈被司隸校尉張忠夥同宦官陷害,功過相抵,返回家中。而秦頡也因此受到牽連,得了個南陽郡守的虛職。“初起兄,三年前你說此屋風水極好,可為塚,本是一句戲言,如今卻是陰陽兩隔,時也,命也。”徐璆眼眶有些泛紅。男子在徐璆身後默默不語,在他眼裏,徐璆也是個苦命之人,他一直都很費解,他們費盡心力的剿滅黃巾究竟是對是錯。
“漢升,嫂夫人他們過得可好?還有初起兄的死,是不是另有隱情?”徐璆轉過身眼神銳利的像一把尖刀看向那男子。“徐刺史,夫人和兩位公子安好,請放心。郡守大人被宵小所害,眾人皆知,又怎會有甚隱情。”那漢子眼光閃爍,似乎有些事情並不想讓徐璆知道。
“哼,就憑區區趙慈怎能取初起兄的性命,想當年敵酋張曼成都死在他的手下,趙慈這麼一個小兵能害的了他性命,黃忠你休要騙我。”徐璆眉頭緊蹙,大聲喝道。
“刺史大人,真的沒有隱情,請您息怒。”黃忠雙手抱拳,向徐璆請罪道。“罷罷罷,你不想說,我也不再過問了,隻是初起兄的死,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徐璆負氣走出了屋內,隻剩下黃忠在這空蕩的屋內。“郡守,你的仇我會給你報的,徐刺史為人剛正不阿,如果再惹上那個人,恐怕不止閑賦家中那麼簡單了。”黃忠輕歎了一口氣,三拜之後便向屋外走去。“張老,此處就勞煩守護了。”張老本是軍中老人,秦頡死後便留在宜縣為他守塚。
“漢升你要小心啊,那人權勢滔天,如果報不了仇,便算了罷。”張老四十出頭,卻是滿頭白發,看上去極為衰老。“張老放心,黃忠省得。”
“黃校尉,黃校尉...”剛出門突然好像有人在喚他,“黃校尉”這個稱呼,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麼叫過了。黃忠聞言看去,竟是一張熟悉的臉。孔伷,字公續,是徐璆的幕僚。“剛我家大人從屋內出來便十分氣惱,臨行之前讓我將這包東西交給你。”孔伷就是一屆書生,那包東西在他身上顯得極為沉重。說罷,便將那包袱交給黃忠。“這麼多金字,我怎能收得?”黃忠打開包袱發現裏麵足足有十幾斤黃金,驚愕之餘又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