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開這後,周圍的環境迅速的發生了變化。我就站在原來休息的那件屋裏,屋內一片狼藉,每件家具上都有打砸的痕跡。我這才感到握著香爐的那隻手火辣辣的疼,虎口都震裂了。原來我那通猛打都砸在了這些家具的上麵,這一切都是幻覺。
我現在正對著那幅妖邪的圖畫站著,但是畫早已被我撕了個大洞,畫的後麵露出了半張幹枯女屍的臉!第三具屍體出現了。
人恐懼到了一定程度,就會陷入忘我的瘋狂,我獨自麵對這個詭異的女屍,不但沒害怕反而倍加勇敢,幾腳上去跺倒了那麵夾皮牆,把女屍從裏麵拖了出來。
肌肉幹癟,膚色不正,但是和前兩具男屍相比,麵部表情截然不同。她麵容十分崢冥,生前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痛苦。雙手被反綁在背後,身體呈反弓形,頭腳向後,胸腹向前挺,不是正常的死亡姿態。我從破碎的牆體中,發現了擾動掙紮的痕跡。這個女人竟然是活著砌進牆內的!但還不算什麼,接下來的發現更是驚人。她的小腹部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從下陰延伸到了胸腔,幾乎把她分成了兩半。借著燈光,我從傷口的縫隙裏看到了腹腔內幹枯的胎盤和臍帶,難道一千多年前偉大的祖國中醫已經開始剖腹產啦!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所料不差她是經受了一種極其殘忍的刑罰——刳刑。
中國古代發明了很多慘絕人寰的酷刑,比如炮烙、車裂,其中對女人最殘酷的就要數這種數刳刑了。在婦女懷孕,嬰兒成型的時候,用利刃豁開孕婦的肚腹取出嬰兒,孕婦被剖腹之後,不會馬上死去,而是被難以忍受的痛疼和大出血慢慢折磨致死,新生兒當然也不能幸免。對於一個女性而言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死去,刳刑不但折磨犯婦的身體,更主要的摧殘她的心靈。因為刑罰太過殘忍,除非罪大惡極之人輕易是不會使用的。
我麵前的這位年輕的媽媽,生前不知道犯了什麼重罪,才遭受到這種非人的待遇。懲罰她的人不但殘忍而且邪惡,把她屍體藏在一幅畫的後麵,她死時的那種比天還高的怨念,肯定會擾亂看畫人的心智。她對行刑者的仇恨借著畫後麵的眼睛傳播出來,製造出了迷惑人心靈的幻想。
我的心理從恐懼,變成憤怒,現在又加了三分的同情。對一個女人,對一個媽媽來說,這種身體和靈魂的折磨太過分了。但是我媳婦和兄弟哪去了?這個可憐女人的仇恨怨念肯定不止影響到了我,我要盡快找到他們。就在我搬開女屍的時候準備出門尋找三人的時候,從她的手裏發現了一個布偶娃娃。這個布偶可能是母親為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預備的禮物,到死她也舍不得丟棄。
隨手把它揣進兜裏跑出房門,舉著燈籠跑到了長廊裏麵,沒走幾步就在一間小屋的門檻上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阿瓦。小阿瓦緊閉雙眼,但是呼吸非常的平緩,並沒有大礙。我把他抱進屋,把他放在一張小圓桌上,剛準備替他做個檢查,眼睛的餘光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走近一看,我差點沒暈過去。
紫毓!
紫毓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邪畫那個宮娥一樣的衣服,臉上還做了精心的化妝,雖然裝扮非常漂亮,但我看在眼裏卻是異常恐懼。臉色白的嚇人,呼吸微弱,身體發涼,不管我怎麼呼喊,她一丁點反應都沒有,若不是能摸到些許脈搏,就是一個死人。看到紫毓這個樣子,我心都碎了,前所未有的慌亂讓我不能正常思考。這時候阿瓦醒了過來,他看到紫毓生命垂危,忍不住的哭了出來。他這一哭我的心緒更加煩亂了,最後強壓住胸中的翻湧,我終於冷靜了下來。
紫毓的身體並沒有受到傷害,至少沒有明顯的外傷。呼吸減緩體溫下降就像冬眠一樣陷入了深度的休眠,睡覺倒是沒事,但是血脈不活時間長了人就再也醒不了了。中毒?我們一直在一起,怎麼我和阿瓦沒事;催眠?沒有睡的這麼死的。肯定是周圍發生了什麼奇異的事情,隻是我沒有注意到。我站起身子,快速在屋裏掃視,一切都很平常,和其他的小屋沒有區別。隻是紫毓躺著的小床前頭點著一盞小燈。
誰點的燈?
這座地下宮殿了除了我們四個,絕對不會再有喘氣的主了。難道是紫毓自己點上的?我一把把燈盞拿了過來,提鼻子一聞有種說不出的清香,在這間屋裏的三個人都能聞到這種氣味,卻隻有紫毓一人昏迷不醒,問題肯定不是出在這裏。我陷入苦思的時候,阿瓦卻從桌子靠牆的地方又找到了兩盞一模一樣的油燈,裏麵都有些膠狀的黑色物體。這次我看的仔細,燈盞的下麵赫然刻著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