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東聳了聳肩膀,一腳油門,驅車而走,很快帶著白十一來到市中心的一處辦公樓前。
“到了。”徐天東一邊熄火,一邊說:“待會要見的人對你來說非常重要,說話一定要客氣,不能像對我這樣……”
“不可能!”不等徐天東說完,白十一就打斷了他的話:“老子一向是懟天懟地懟空氣,管他是誰。”
徐天東也沒強求,帶著他走進辦公樓。
剛剛進來,就有兩個工作人員表情嚴肅的向許天東問好:“隊長好!”
徐天東微微點頭致意,在白十一詫異的眼神裏來到電梯門口。
“你是隊長?”白十一說,“官大嗎?”
徐天東微笑:“隊長能算官嘛,我就是個辦事的。”
白十一想了想,說:“也是,要不然也不能讓你去找我。哎,對了,我突然想起個事兒,我在被車撞的那一瞬間,你是咋讓時間停下來的?”
電梯門打開,徐天東一邊進入電梯,一邊說:“待會你要見的人會給你解答,我怕我說多了,你嫌我囉嗦。”
兩人來到頂樓,當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白十一立刻看見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滿臉痞氣的人走上前,一邊像看怪物似的打量著自己,一邊又對徐天東說:
“隊長,他就是老爺子說的那個人?”
“他叫白十一。這是我的隊員,叫徐傲。”
徐天東給他們做了相互介紹,隨後又問:“小菲還沒回來?”
“回來了。”徐傲聳著肩膀說,“貌似有些生氣,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惹了她。”
徐天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白十一,也沒多說,帶著他來到走廊最裏麵的房門口,整理了儀容儀表,清了清嗓子,隨後才輕輕敲門,說:“智者您現在方便嗎?”
裏麵很快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天東吧?快進來。”
徐天東緩緩開門,白十一隻看見有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口,正看著夕陽,即使兩人走進來,他也絲毫沒有動作,仿佛被夕陽的美麗景色所吸引,已經沉醉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當白十一走進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突然覺得有一種特別的滋味湧入心頭,他說不出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但就是有莫名哀傷感,甚至忍不住想要流淚。
這是他從記事起第一次有想要流淚的感覺。當年吃了那麼多苦,遭了那麼多罪,他都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直到房間的主人轉過身,他的那種感覺才漸漸消失。看著眼前這個骨瘦如柴,行將就木的老者,他的內心竟是生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敬重之心。
“你就是剛剛覺醒天選之力的人吧?”
老者和藹的笑猶如夕陽,燦爛卻又溫和,讓白十一忍不住心中一暖,不由自主的點著頭:“我叫白十一,您叫我十一就好。”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十一。”老者再次微笑。
白十一應了一聲,隨後乖乖等著老者開口。
老者沒有立刻講述白十一想要知道的問題,而是扭頭看向窗外的夕陽,說:“你們看,這夕陽多美,隻可惜再過一會就看不見嘍。”
白十一不知道老者到底要說什麼,於是忍著沒開口,心中卻想:有啥可看的,我咋就不覺著美?
老者接著說:“這人呐,就像是一天,從出生到死亡,和太陽東升西落沒什麼區別。當太陽下山,也就意味著生命的終結。”
他看向徐天東:“所以呢……第二天太陽再升起的時候,也許就不是昨天的太陽啦。好比你們,漸漸從我手上接過重任,終有一天也要把重任交給別人……”
他又看向白十一:“十一,你一定不知道我想說什麼。沒關係,你想知道的,我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無論最後你如何選擇,我們都會尊重你的意願。”
白十一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一聲,但老者仿佛沒聽到,依舊自說自話:“說起天選者,就要從很早很早以前說起……”
老者說了整整四個小時,從傍晚到深夜。要是換作別人,白十一絕對不可能有如此耐心聽他嘮嘮叨叨四個小時。
但也不知為什麼,老者說的話,他居然全都聽了進去,並且還都記住了。
這讓他內心感到奇怪,正懵逼的時候,就聽老者說:“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至於你的選擇,我們不會強迫。”
他看向徐天東:“帶他出去吧。”
徐天東說:“辛苦您了。”
隨後,他帶著白十一離開智者房間,剛剛關上門,白十一就忍不住低吼咆哮:“靠!老子整整聽他嘮叨了四個小時!”
還是不知為什麼,出了房間,他的情緒就莫名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