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家父母的親切關懷指導下,大學一畢業,丁一一光榮地成為××大學左手拿畢業證右手拿結婚證的第一人。
“九塊錢就把自己一輩子搭上了。”她愁眉苦臉地發牢騷。
“嗯。”嘉宇咬著冰棍看軍事雜誌,頭都沒抬。
“哎你都沒聽我說話,真是。”
“你還工作嗎?不如在家當少奶奶吧,反正謹言有錢,養得起你。”
“我不當寄生蟲,我要開花店”自己當老板多好,不用看人的臉色。
“切~~你還開花店,玫瑰跟月季分得清嗎。”他想起初中時她跟第一任男朋友商量去謹言家偷月季花的事。“別給你老公添亂,他開這麼大個公司已經很累了,你都不知道幫幫他。”謹言研究生畢業後接下父親的公司,現在人家都叫他上總了。
“夫妻在同一個公司上班很容易參雜私人感情,分開有利於增加兩人之間的距離空間美以及維護家庭的長遠利益。”她老氣橫秋地說。
嘉宇嗆了一下。還距離空間美,這丫頭結了婚思想境界提高了不少。
“惡~~~~口水都出來了”吃個冰棍還往外滴口水,又不是小孩子。一一扯了張紙巾幫他抹嘴,絮絮叨叨地念,“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下巴有洞啊,以前你上我們家吃飯,我爸就說你……”
“我要去美國讀研。”
“說你嘴巴漏……啊?”自顧自說得興起,沒想到他突然來這麼一句,她愣愣地沒反應過來,捏著紙巾的手僵在他嘴邊。
“我要走了。”嘉宇笑著點點她腦袋。
“……你神經病,之前都沒聽你說”
“早就申請下來了,不過那時候你忙著實習畢業,還要結婚,我就沒告訴你。日期定好了,八月二十,去佐治亞州。”
“那麼快……你居然不告訴我,現在才跟我說……”怎麼跟檬檬一樣一一越想越生氣,忍不住使勁掐他的手背,眼圈一下就紅了。 “你們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人……”
他苦笑著任她掐。“怎麼就剩你一個,不是有謹言陪著你嗎。再說美國條件多好,學校那邊有獎學金,學費什麼的都不用發愁。”
“你當然好,資本主義國家,你思想腐敗”
“到了那邊我給你寄美元過來。”
“當我沒見過老美的鈔票啊,一百塊跟一塊差不多,全都是綠的”還是人民幣好,花花綠綠一看就知道麵額多少。紅通通的眼珠突然轉了轉,“你去那邊追檬檬?”
“啊?”嘉宇一愣。“想象力真豐富。”
“不是去找她,那你幹嘛莫名其妙要去美國?”
他翻個白眼懶得吭聲。
“算了,原諒你這一次,是去找檬檬我不跟你計較。”本來泫然欲滴的人立即笑逐顏開,“你們啊真是鬧騰,幹嘛搞成這樣,那時候明明在一起不知道珍惜,現在好了吧,要追出國去,浪費時間浪費金錢。到了那邊好好找檬檬談談知道嗎?”
“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嚴肅點”這人扯哪去了搶過雜誌在他頭頂砸一下,“別轉移話題。”
“我走了你要想我。”
“別提這麼傷感的事行嗎,來跟我談談你對檬檬新的認識。”
“不談她,你說你會不會想我?”嘉宇孩子氣地執拗,非要她回答不可。
“跟你說檬檬呢,”一一怒視他,“靠,你說我會不會?”眼圈看著看著又紅了。
“唉~~~別哭。”
不說還好,一說她扁了扁嘴,兩顆豆大的淚珠砸在桌上。“你說走就走……”
“我還沒死呢。”什麼說走就走。
“你混蛋”
“都要走了你還罵我……唉,別哭了。”她臉上的淚彙成兩條小河,嘉宇隻能不停地抽紙巾給她擦眼淚,“別哭了姑奶奶,我是混蛋還不行嗎……”
都走了都走了回到家,一一摟著謹言哭了半夜,一迭聲地罵嘉宇,罵完嘉宇念叨賀檬,念完賀檬嘮叨覃為,末了掉著淚問,你會不會也離開我?
謹言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不會,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你騙我人都有一死,你最多能陪我幾十年,哪來的永遠嗚嗚……”
他無奈,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女人啊~~~~
嘉宇的行程是從上海到芝加哥,再由芝加哥飛抵目的地。他怕爸媽傷心,沒讓他們去機場送別,隻有一一跟謹言一路從C城送到浦東機場。
“到了那邊馬上給我電話知道嗎?”
“嗯。”
“吃的用的別太省,有了餘錢才能買車知道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