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鵠緩緩起身,那雙琥珀色的眼泛著冷意,冰冷的視線直射向還在笑著的李明。
在他們還沒注意到這邊時,他緩緩抬起左手,手指指著李明所在之處的方向,一把巨大的銀色鐮刀就這樣出現在他的手心下,聖潔的白羽環繞在他身邊。當他握上那柄銀色鐮刀,冰冷的氣息頓時侵襲四周,手中的鐮刀顫栗著,身旁的白羽橫立著,都直指李明的方向。
僅僅感受到冰冷的氣息充斥在他們周圍,李明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支支白羽射中,他的雙手被刺中,從手臂到手掌被無數的白羽刺穿。他能明顯感受到血肉裏每一支白羽的存在,每刺中一枚,痛楚也多一陣,那幾聲痛徹心扉的哀嚎此起彼伏。
白鵠一步步走近,本來是天使一般的麵容,笑起來就算冬雪也會消融,可此刻他周身泛起冷意,修長的左手手指握緊那柄象征死亡的鐮刀,紅光凝聚在刀刃,他笑著問道,“痛嗎?”
李明此刻已經癱倒在地,他驚恐的眼神望向白鵠,蒼白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隨後,他又想到旁邊的媒婆,趕忙用求救的眼神望著她。可沒想到,一枚飛鏢從空中飛出,迅速擊中媒婆的心髒,她一口黑血噴在了還沒消融的雪上,她的身體也因為巨大的衝擊力倒在了不遠的地上。
洛款望向身邊的常徜,可沒想到,他也在看她。
常徜本想利用異能,沒想到被白鵠搶先,為防止媒婆再對何久意下殺手,他隻能先解決了她。想到阿姊還要將何久意平安帶出遊戲,此刻她應該放心了。
“李明,你想不想早點結束痛苦?”白鵠看似關心地問他,可內心早已被顫抖的刀刃暴露,那是嗜血的預告。
李明連連搖頭,眼中盡是哀求。倒在地上的他雙手已廢,不能撐地站起身,隻能靠著臀部慢慢往後挪,他不想死,絕對不能死。他手臂的鮮血卻一點點流失,一點點融入雪裏,他感受到,身體越來越沉重。他就這樣看著白鵠一步步走向他,在距離他五步遠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天光將白鵠的周身勾勒,在陰影處的李明仿佛見到了從天而降的天使,可與想象中不一樣的是,他正拿著屬於死神的鐮刀,泛著冷意的琥珀色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恨意。
見他搖頭,白鵠也閉眼搖了搖頭,他舉起銀色的鐮刀,再次睜眼時懷著滿腔的恨意,用力一揮,李明的胸口瞬間被鐮刀穿透,鮮血浸透鐮刃。不止生命,連同他的靈魂也被收割。
白鵠的身上那件白色婚服被濺出的血沾上,眼前的這一切他很想讓弟弟看見,可他知道經過之前的重創,弟弟目前的意識還在休眠。心底的苦澀蔓延,對物理係異能者來說,弱點便是拿武器的手,如果被斬斷了手,那痛苦不異於被人捅穿心髒,雖然不致死,可在鬼夜完全是致命的,因為敵人能在倒地的瞬間真正捅穿心髒。
想起還有任務,白鵠慢慢走向了媒婆的屍體邊,鐮刀僅在空中輕輕一揮,鐮刃上便閃現紅光。在解決完後,他鬆開了手裏的銀色巨鐮,在鐮柄落地的瞬間那把銀色巨鐮消失不見,變成環繞在身邊的白羽。
何久意在媒婆被解決後已經恢複了意識,也見到了白鵠的一係列操作,看到血腥的場麵她實在忍不住幹嘔,她沒想到一個長得像天使的男孩發怒是如此可怕,可她沒權利評判,因為沒有在設身處地的情況下,她隻是個局外人,何況在這個遊戲沒有善惡之分。
直到,白鵠來到了他們身邊,他終於恢複平常的狀態,眼中嗜血的瘋狂在見到他們後慢慢收斂。
“我叫白鵠,黑羽是我的弟弟。”
“還有,多謝你幫他包紮。”白鵠看向洛款,又向她抬了抬受傷的右手,語氣中充滿感激,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竟隨著他淺笑暖意漸生。
洛款見此,眼神有些許波動,報以一笑。
白鵠沒有解釋為何他與黑羽共用一個身體,其他人也就沒問,此後在離開這個宅子前大家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離開宅子後,他們發現門外有一頂轎子還有六個仆從,大紅色的轎子彰顯了喜慶,可此時經曆過昨夜,他們已經隻能回憶起鮮血的顏色。仆從們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隻呆呆地站在那,望向他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