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老金說的煞有介事也不敢羅嗦,邁著步子緊跟隊伍,雖然心裏萬分好奇但也被我決高的思想覺悟給克製住了。一路行來,到也沒發生什麼意外,約莫中午的時候,我們終於是到了營地,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我以為營地就是無數個帳篷組成的,沒想到這營地竟然象山寨一般。
營地在叢林邊緣的一處小山前的平地上用粗壯的樹木建造而成,一座座木製小樓聳立在叢林與山地之間,頗具規模,木樓建的雖然簡陋但能感受到其相當堅固,有很強的的防禦能力,而且營地也經過相當精細的規劃,圍著木樓挖了不少的排水坑。
營地裏很冷清,一路行來隻見了兩個警戒的特種部隊隊員,老金解釋道:“我們剛到的時候比你們還不如,對這危機四伏的陌生環境沒一點準備,特種部隊的隊員還好點,能自己照顧自己,可科考隊的專家卻不行,死傷極其嚴重。並且卡片傳送的位置不集中,人都很分散,剛開始都三三兩兩的在一起,後來經過很長一段時間才集中在一起,但也有幾個人到現在都沒找到,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到這時候才知道卡片傳送的位置不是集中的,且誤差相當大,也想起了我可愛的老鄭同誌,心裏祈禱這沉默的哥們可別待在那個7號洞裏。老金歎了口氣接著說:“在這叢林裏不知道蟄伏了多少的毒蟲,很多都是蠶叢培育的,但當他死去之後很多培育毒蟲的地方被遺棄,年久失修,失去管理很多毒蟲開始在叢林中肆虐,這片叢林幾乎成了禁地!而科考隊的到來剛好打破了禁地的平靜,數不盡的毒蟲蜂擁而至,科考隊成員不斷的損失,到目前幾乎死傷殆盡,隻留下他們二三十號人苦苦支撐,但死亡隻是遲早的事。”
要說張俊強這人,天生痞性十足,對待任何事物都很隨性,生和死對他幾乎是無所謂的事。他並不關心死亡的遲早,隻是疑惑的問道:“蠶叢死了?你不是說還在和那什麼養雞專業戶拚的火熱呢嗎?”
老金被逗的一樂,笑道:“什麼養雞專業戶那是柏灌一族,善控禽,是蠶叢一族天生的對頭客星。蠶叢都死好幾年了,現在和柏灌一族爭鬥的是蠶叢的後裔和殘餘族人。”
羅胖子插嘴道:“感情是小蠶叢,那他不是找死嗎?老子都幹不過人家,小的怎麼會行!”
老金搖了搖頭拿我們沒辦法,這時候剛好走到一棟木樓前,老金敲了敲門對我道:“你父母住這兒,你進去團聚吧。”然後老金一擺手又道:“小飛你們解散吧,該忙什麼忙什麼去。”解小飛,羅誌,安雨三人得令,便各自解散忙自己的事去了。老金又扭頭看了看李冉民和羅胖子道:“你倆也別跟這礙事了,走跟我參觀參觀。”然後就拉著兩人朝另一棟木樓走去。
我見他們都走了,就推門進了木樓,樓內沒有窗戶相對比較昏暗,亂七八糟的堆放了許多雜物,也有許多標本,岩樣,以及一些說不上名稱的奇怪東西,我見一樓沒人,便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看到二樓的情景,我幾乎一個不穩當從樓梯上摔下去,隻覺天崩地裂頭皮發麻,這二樓竟然密密麻麻掛滿了屍體,且都被剝了皮,場麵異常恐怖,我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嘭嘭”的心跳聲。
屍體已經被完全風幹,呈幹屍狀,白森森的牙齒,黑洞洞的眼窩,空洞的嘴巴,讓人看了不禁渾身顫抖如墜地獄。屍體均是被繩子紮了左腿剝了全身的皮倒吊在房梁上,密密麻麻充斥整個二樓的空間不下二十具,此情此景讓我想起在叢林中作的噩夢,這場景與那時的夢境十分相似,讓我更覺詭異,我幾乎覺得自己又是在做夢,狠掐了自己一下,才知道現在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讓我更加不敢相信的恐怖事情,這裏的屍體都已經成了幹屍,顯然不是一兩天就會形成的,那金國堅不可能不知道,但如果他知道,還讓我來這裏,顯然居心險惡,這裏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傑作。想到這裏我隻覺後背發涼,衣服竟然已經被冷汗浸透。
正當處在詭境的我深覺恐懼的時候,突然一種被人在身後窺視的感覺油然而生,我猛一扭頭,卻見空空的樓梯上多了一個人,竟然是金國堅。
我不自覺的往二樓退去,指著二樓嘴裏強自鎮定的問道:“老金,這怎麼回事?”樓梯上的老金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問道:“怎麼了?”說著就要上前。我大吼一聲:“你他媽少裝糊塗,就站那別動,在上前一步就別怪張爺給你顏色看。”老金臉色一黑,怒道:“臭小子,你發什麼神經,到底怎麼回事。”老金臉上的表情錯愕、茫然、夾雜著憤怒,好象對二樓的情景真的一無所知。可就在我放鬆警惕的一瞬間,我看見老金臉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腦海中突然閃現出無數個鏡頭,我發現我從7號洞到這營地,這一路上,我竟然都不知道老金長什麼樣子,這完全違背常理。因為我們在一起幾乎一天一夜的時間,我們甚至坐在一起談笑吃喝,不可能連老金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但這確實是真的,是事實,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老金究竟長的什麼樣,甚至沒一點印象,這讓我更加恐懼,發自心底的恐懼,試問一個和你朝夕相處了一天一夜的人,你突然發現你不知道他什麼樣子,那你的心底該是多麼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