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卷(1 / 3)

卷一 第一章

“春風細雨發新芽,路過佳人二月花。”時值陽春二月,藍天白雲,麗日和風,麥苗碧綠,柳枝吐出毛茸茸的新芽,千裏沃野,春意正濃,到處洋溢著一片春意盎然的氣象。

江南水暖鴨先知,此時的南昌城處已是一片錦繡,郊外成片成片的桃林吸引著眾多的俊男靚女,遊人如織。

更有那些深閨怨女,怎會錯過這一年一度踏青踩草的大好良機,於是三五成群,嘰嘰喳喳,在風和日麗之際,裙帶翩翩,嬌笑纖纖,衣香倩影,為新春的山野 增添了不少的嬌色。

就在這豔陽麗影,花團錦簇之中,一匹赤紅赤紅的寶馬,沿著郊外的小徑奔馳而來。

那馬紅的像燃燒的火焰,遠看就象天邊燃燒的一片紅雲,全身無一根雜毛,並且神傲腿健,身平似水,四蹄生風,格外惹眼。

使大家頻頻側目的還是馬背上的主人。

馬背上端坐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虛背熊腰,滿臉正氣,一身勇武氣概,兩道劍眉斜軒,星目發亮,紫紅色的圓臉微微鼓起,鼻直口方,嘴角微微上翹,有一股不可征服的氣質,寬額方庭,給人一種虎虎生威的氣勢。

少年坐在馬背上如玉樹臨風,眉頭緊鎖,神色甚是憂慮焦急,與這陽春美景極不偕調。

那赤焰寶馬似乎也領會主人的心意,馱著主人不緊不慢穿越在阡陌之間。

不一會兒,少年已縱馬上了一片桃林的山坡。

滿坡的桃花隨風搖曳,花香怡人,少年立在馬上長歎一聲,把左近一群濃裝淡抹的踏春少女嚇了一跳。

少年不識愁滋味,未賦新詩強說愁,一個大好年華的少年那來這麼深的愁緒?

少年沒在乎人們詫異的眼光,滿臉不屑望了眾人一眼,一聲長嘯,雙腿一夾,那赤焰寶馬四腿騰空,卷起一團塵土,絕塵而去,不一會兒,白衣少年和紅馬消失在天際之中。

也不知跑了多久,白衣少年這才放慢腳步,回首天際,暮色蒼茫,落日熔金,白衣少年不免又是長歎一聲。

自從告別了師父下山以來,他已習慣了這長長歎氣,隻有這樣,才能散發他胸中的積悶和苦衷。

白衣少年叫嶽繼飛,其實他是不是姓嶽還不知道,因為在他的記憶就沒有父母。

是師父神州劍尊杜鵬程一手將他的撫養成大的,杜鵬程雖然是二十年前的中原武林盟主,但他最景仰的還是抗金大將嶽飛,恰好那一年嶽飛被奸臣陷害,慘死在風波停,於是為了紀念嶽大元帥,就給他起了一個嶽繼飛的名字。

南宋末年,朝廷腐敗,奸臣當道,金人大舉南下,南宋百姓奮起抗金,江湖俠義之士更是風起雲湧。

在整個武林中,有三大至尊人物,天山的雪山神尼,祁連山的神州劍尊,雁蕩山的不死童姥。

神州劍尊救得了嶽繼飛,發現嶽繼飛是一個練武奇才,於是將自己蓋世武功傾囊相授。

轉眼之間,小嶽繼飛已在祁連山上度過了十八個春秋,杜鵬程就打發他和師妹杜芳芳一起出來曆練江湖,並交待了三件事。

杜芳芳年方十七歲,豆蔻年化,出落得花容月貌,也是杜鵬程的女兒。

杜鵬程一直將嶽繼飛當作自己親生的兒子,嶽繼飛和杜芳芳兩人自小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兩個純真少年一下祁連山如遊魚得水,別提多高興。

誰知兩人一下山就碰到了麻煩,剛到南昌城外,杜芳芳就被人劫走,等嶽繼飛買回早餐,房間裏已是空無一人。

正在嶽繼飛一籌莫展的時候,嶽繼飛收到一封信,這封信纖纖數字,顯然是出自一個女性之手,告之要尋心上人,天府。

沒有落款,嶽繼飛心想,除了師妹,再也不認識第三個少女,可從字跡上看,這封信絕不是出自她手的,可這又是誰寫的呢,嶽繼飛百思不得其解。

但無論如何,這是寧可信其有,所以他漫無目的在南昌的郊外轉了一圈,探得天府的所在。

入夜時分,嶽繼飛幾個起落,越過殿脊,整個天府一片漆黑,隻有後院有燈光射出,但距離殿後還有一段距離,約有一二十丈遠,中間有一條石子路,兩邊樹木高與殿齊。

嶽繼飛江湖閱曆雖小,但知有燈光,一定有人在,但偌大的天府,卻沒有人跡,四周靜悄悄的,到處呈現一片怪異的氣氛。

當即,馬上就飄身下了飛簷,貓著腰,隱身前行。

石子路很快走到,突然發現地上側臥兩人,因為目光朦朧,加上樹影掩蓋,看得不大清楚。

嶽繼飛貓低身子,湊近一看,一股撲鼻的血腥味填衝腦門。

這兩人一襲黑衣,嘍囉打扮,腹部洞穿,傷口的血跡幹涸,顯然已死去多時。

嶽繼飛更不敢大意,渾然不知這天府所在到底是個什麼名堂,看來今晚凶多吉少。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前麵不遠處是一座圓形拱門,門裏是一個依山勢僻建的院子,後麵卻是一大排房屋,燈光就是從偏右麵的一間房中射出。

此外,其他的房子,不但未見一絲燈光,而且一片死寂,沒有一丁點聲音。

嶽繼飛身子拔起,沒帶起一點風聲,飄然進了拱門,哪知向地上一看,更是大吃一驚。

那院子裏橫七豎八,又有十來具屍體,而且個個斷頭折臂,屍首不全。

誰出手這麼凶狠毒辣?!

看來,這天府的人,已被趕盡殺絕,空氣中彌漫一股血腥味,嶽繼飛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這時他略一思沉,反倒認為那燈光顯得怪異了。

無暇思索,嶽繼飛又是兩個起落,人已到了那燃著燈光的窗下。

仔細聆聽,房子裏沒有任何異樣的聲響,慢慢地,他從窗隙向裏看,嶽繼飛又驚又喜。

原來這是一間布置豪華的臥室,錦床上沉沉熟睡一個人,因為室內燈光明亮,嶽繼飛看得甚清,床上熟睡的正是已失蹤的芳芳。

嶽繼飛忙推門而入,那房門並未上閂,應手而開,嶽繼飛不單單是驚和喜,而是呆了。

喜的是師妹芳芳安然無恙,心裏壓的一塊大石頭由心頭墜落,驚的是不明白芳妹為何到了這深門大戶裏,而且還睡在錦帳裏。

更為奇特的是,不知這天府是個什麼來頭,裏麵住的是何等樣人,隻看這室中布置,處處富麗堂皇,這麼多人被殺,可室內卻又絲毫不亂。

其實嶽繼飛最關心的還是芳妹,顯然芳妹是被人劫持到了天府,是誰這麼作呢?

聽姑姑無情劍講,師父在二十年前,還是中原武林盟主,是正邪兩道,都對他敬若神明,師父神州劍尊號稱天下武功第一,曾在江湖上作了件轟轟烈烈的大事,突然十年前,突然宣布歸隱江湖,對嶽繼飛的身世,姑姑卻一直閉口不談,有時候,嶽繼飛好奇地問起,姑姑也是顧左右而言他。

他這次和師妹下山,也是為了完成三件重要的使命。

憑著他的武學根基,一路上嶽繼飛就發現他馬上被許多神秘的人所盯梢,他心裏不清楚這些神秘的人物都是什麼來頭,但沒想到對方下手這麼快,趁他出去買早餐,就把師妹動持走了。

可是照目前的情形,芳妹應該是被人所救,而且這個人比他早來一步,嶽繼飛快步走到床前,芳妹不但睡得安祥,而且還片得很沉,這不是更令他奇怪嗎?

再仔細端詳芳芳的睡態,隻見他麵若春桃,睡態嫣然,睡得很香,均勻的鼻息,並沒有有什麼不妥和異樣。

嶽繼飛雖然很想知道事情的究竟,但也隻好忍耐一時,不忍將睡熟的芳芳喚醒。

在床前呆了半晌,心想:“不知這天府是何所在,不知其間有什麼蹊蹺,我何不趁芳芳熟睡的時候,出外探看一下!”

想到這裏,嶽繼飛立即退了出去,掩上房門。

房門外一片月光清輝淡淡地影射在花叢樹影上,嶽繼飛不由得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此時正值春寒料峭。

院中十數具屍體,個個斷頭折臂,慘不忍睹,兵器散落一地。

嶽繼飛也不禁毛骨悚然,心想:殺人者不知是誰,怎麼這般狠毒,其它地方不知是何情景,我何不看看有沒有其它的珠絲馬跡!

但馬上又意識到房裏隻剩下芳芳一個人睡在裏麵,若自己去了後麵,又恐芳芳再遭什麼不測。

無奈,嶽繼飛隻好再次躍下,探門一看,芳芳兀自酣睡不醒,有心進入房內,可房間無人,孤男寡女,幹柴烈火,同處一室,又不方便,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驚動芳妹。

猶豫了一會兒,嶽繼飛重又躍上房梁,剛一晃肩,腳踏屋脊之上,向後麵那幾間房屋眺望。

突然,聽到身後風聲微動,盡管聲音極其輕微,但瞞不過他的耳鼓。

一聽到風聲有異,嶽繼飛馬上一擰右腿,身子斜飛而去。

隻見剛才所在的地方,站定一個人,那人甚是清瘦單薄,衣袂飄飄。

嶽繼飛大驚,憑著他此時的神功,五十步之內的飛花落葉,都會令他有所警覺,可這書生打扮的人到了自己的身後才有所察覺。

不知是敵是友,如果是敵,師父的使命還沒完成,就馬上血濺五步,想到這裏,嶽繼飛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書生模樣的人緩緩轉過身子,輕笑道:“唔,原來是你!……你也該來了。”

書生一出聲,嶽繼飛才知他是人,既然是人,說明這人的輕功已到了登峰造極,空前絕後的地步。

可從對方的年齡來看,似乎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有這麼高的輕功造詣簡直有點匪夷所思,聽他口氣,似乎還認識自己,嶽繼飛腦筋急轉,忙喝問道:

“你是誰?!”

那人卻“哧”的一聲輕笑,說道:“瞧你隻急著你的心上人,你來得正好,我還得去追趕那老****!”

嶽繼飛心頭一亮,“心上人”給自己留字條的人也是這麼說法,可那字還是女人寫的。

那人不容他回答,伸手向房下一指,又道:“有你守著她,我就放心了,她被千指神魔點了一天的穴道,雖然服了我天山的雪蓮,百脈已通,但也得讓她熟睡一個時辰後!”

隨後聽他一聲回頭見,竟未看到他如何起勢,微微一晃肩,人已走了五六丈遠,再一眨眼,人已變成了一個黑點,消逝在左邊的樹林裏了。

嶽繼飛怔怔地站在那裏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聽那書生說話的聲音甚是輕脆,似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但隻看他這輕功,竟高出自己之上,芳芳既已服過他的藥,自是被他救的。

天山雪蓮,聽師父說,那可是武林中的奇珍異寶,六十年才有一次的,不僅能醫治百病而且每服一株,還能增強十年功力,這人非親非故,怎舍得贈芳妹這麼奢侈的奇珍。

嶽繼飛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卻始終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不要說自己認識的人中,沒有這樣的人物,就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隻是從剛才談話中,見他明眸皓齒,皮膚白皙,是個美男子,但又似乎太女性化了。

但可以肯定的一點,這人既然能救芳妹,決無惡意。

而且還命自己守候她,想必是還有危險,不然他既說去追趕千指神魔,怎麼又匆匆趕回來,交待一句又匆匆趕去。

千指神魔是江湖上武功奇高,一個介於中邪之間的魔頭。“神州劍尊”這次派他和師妹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千指神魔索要一本叫“血刀秘笈”的書,並且師父再三交待,隻要一找到這本書便立即毀去。

嶽繼飛想到這裏,一方麵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重要,另一方麵又感到任重道遠的壓力,同時更激起他的鬥誌。

他定了定神,在房子前後四周轉了一轉,見無異兆,再又推開房門,探頭一看,見芳芳仍未醒來。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忽聽房內有了聲響,似乎芳妹在床上翻身,忙又推開房門一看,果見芳芳醒了過來,心中大喜,連忙一步跨進房去。

芳芳醒來,似乎發覺在異處,霍地一掀被子,翻身從床上坐起,一睜開眼就叫道:“飛哥,飛哥!”

突然見門外閃進一個人,陡地一聲驚叫,忙將掀開的被子裹住身子。

一定神,這才發現進來的是朝夕相處的嶽繼飛師哥,但還是羞得滿麵通紅,將一雙俏眼瞪得圓圓地,望著嶽繼飛。

原來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已被人脫去,僅有內衣在身。

嶽繼飛見她拽著被子,沒注意到這一點,以為她心存餘悸,因此,不但沒止步,反而徑直往床前走,說道:“師妹,是我!”

芳芳早就看出他來了,何用他說,一時說不出話來,她一直以為身上的衣服是嶽繼飛替她脫的,這時見他直向床前走來,更是羞的無地自容,將錦被盡往上拉,硬是要把臉遮住才是好的,同時把兩眼也緊緊閉上。

嶽繼飛卻不管她這一些,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發生的所以然,一個有心,一個無意,到了床前,問道:“芳妹,你覺得好些嗎?”

芳心不答,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連眼也不睜。

嶽繼飛急於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忙又問道:“芳妹,你怎麼會到這裏來的。”

芳芳一聽這話,原本羞的緊緊閉上的一雙眼,突然大睜,又驚又疑地看著嶽繼飛。

頓時芳芳急的臉上更是象火燒了一樣,因為她記得當時在客房裏,她正對著銅鏡梳妝,門被推開,她以為是嶽繼飛進來,誰知那人一進來就點了自己的昏睡穴,當初以為是飛哥哥的惡作劇,沒想到飛哥哥對此一無所知。

更使芳心驚駭的是,自己的一身衣服,自然不飛哥哥所脫的,若是他,自己隻法這對羞而已,既然不是他,芳心頓感駭然,不由得嚶嚶地哭了起來。

嶽繼飛此刻哪知芳芳心裏亂七八糟的想了這麼多,以為芳妹是責怪自己的疏忽,被人劫持還不知道,一進就把遇到那書生的情形和芳芳講了一遍。

芳芳一聽是個書生從千指神魔手中救下了自己,急問道:“他到哪裏去了!”心裏恨不得馬上追上去,一劍殺了那輕薄書生,她不想除了飛哥哥還有第二個人看到她純潔的身體。

嶽繼飛絲毫不以為意,說道:“那書生我見過生得眉目清秀,風流倜儻,看來對我們似乎沒什麼敵意,聽話氣,似乎和我們熟識,隻是想不起來是誰。”

說著,嶽繼飛歪著腦袋,拚命在忘記裏搜索這個人。

芳芳更是急的淚珠兒直滾,心裏一陣猛跳,可是飛哥哥又不急她所急,不由得心裏氣苦尖叫道:

“我才不要見那鬼書生,管他是誰,我要剜了他的雙眼。”

嶽繼飛笑道:“芳妹,人家也沒什麼敵意還給你服一顆雪蓮呢!”

“雪蓮,雪蓮!什麼雪蓮?誰稀罕他的雪蓮!”芳芳見越說越結梗,心中更是有氣。

嶽繼飛聽了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但轉而一想師妹一向這性子,也就釋然了,囁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