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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奏劃分為“三四三”式。
劃分“╳╳”式的節奏,實際上是把句子分成“句頭”、“句腰”、“句尾”三個部分(有些短句子沒有“句腰”),並將一段詞(至少是上下句)的各個部分等同對位,因為節奏不諧調的句子,盡管總體字數相同也沒法唱。打個比方:
杭州——風光——好
哈爾濱——迷人。
上下兩句字數相同,但節奏不同,這勢必造成裝腔配曲和演唱的困難。
(四)章法
章法是指整個篇章的語音布局,包括篇幅長短,句與句、段與段、開頭與結尾的聲音關係等方麵。一般詩文說唱,在音韻方麵並無定法。明代袁宏道《答李元善》雲:“文章新奇,無定格式。隻要發人所不能發,句法、字法、調法,一一從自己胸中流出,此真新奇也。”但由民族文藝審美觀的影響和長期創作經驗的啟示,篇章的總體布局則有一些法則。例如散文長句和短句配合的關係,整齊句與參差句的運用,句尾平仄聲的變化,都應給讀者以整體的美感。清代方東樹《昭昧詹言》雲:“所謂章法,大約亦不過虛實順接、開合大小、賓主人我、情景,與古文之法相似。有一定之律,而無一定之死法,變化憋肆,奇警在人。如我們讀優秀的散文作品,從首至尾,總覺其如行雲流水,中無滯礙,此音韻布局之妙也。”
誦唱類文本節奏點上的平仄對立,句子長短的配合,勻稱中有參差,構成了整體的音樂美。由以上幾方麵相互配合,各依其規則行事,綜合發揮作用,就構成了詩文的音韻藝術,形成了千姿百態的音韻風格,給人以豐富的美感享受。例如我寫的鼓詞《杜十娘》的最後一段:
杜十娘,淚哭幹,
聲聲淒厲問蒼天:
“蒼天哪!蒼——天——
為什麼昏昏噩噩不睜眼?
為什麼難為賢善助邪奸?
為什麼誠男摯女遭塗炭?
為什麼惡鬼淫賊得狂歡?
為什麼不義之人執禮義?
為什麼有情之靈把罪擔?
你心不正,
你理不端,
你真昏暗,
你好凶殘,
你、你、你……你這殺了人的天!”
十娘氣得眼睛磁,
大把拋金撇銀錢。
“紋銀哪!金——錢——!
你造下多少孽債與仇冤?!
有了錢隨心縱欲玩人命,
沒了錢是非曲直顛倒顛。
見了錢情義天良成虛幻,
為了錢獻妻賣妾心坦然。
攢下錢難買人間情與暖,
值為錢逼我至死難鳴冤!
我肝腸斷,
我回頭難,
我悔似海,
我恨無邊,
我、我、我……我這折帆漏底逆風船!”
杜十娘懷抱寶箱身一縱,
撲通通葬身萬仞波濤間!
嘩啦啦排天怒浪撲堤岸。
嗚咽咽岸上閑人淚不幹。
可憐那癡情重義多嬌女,
生不逢時死得慘,
姣姣玉體被魚餐,
無人作主無人憐,
空留下百種幽怨一曲悲歌世代傳!
第二節誦唱類腳本創作要點
一、選材注重“情”
擬用韻文體(韻誦的快書、快板,演唱的鼓詞等)創作的作品,所選之題材一定要有抒情的餘地,因為韻文體不適於過多的敘述,抒情題材才能為“唱”提供廣闊的空間。
所選之題材抒什麼情?可以概括為七個字:喜、怒、憂、思、悲、諷、驚。分述如下:
喜:歡慶;報捷。如:“山也笑,水也笑……”
怒:仇恨;聲討。如:“八一三,日寇在上海打了仗……”
憂:擔心;憂慮。如“夜半三更起北風,你在邊關冷不冷?”
思:思索;思念。如“王二姐,淚盈盈,手扶著樓門望南京。”
悲:悲痛;悲憤。如:《寶玉哭靈》、《諸葛亮吊孝》。
諷:嘲諷;幽默。如:《大方人》。
驚:恐懼;震驚。如:“一見藍衫我大吃了一驚……”
二、人物少而精
正因為韻文體短於敘事而長於抒情,設置人物一定不能過多,否則就會出現大量篇幅用於交代,抒情筆墨施展不開的局麵。
縱觀大量成功的韻文曲藝作品,單段短篇(或長篇作品的逐個段落)人物不過一、二、三。如:唱詞《王二姐思夫》、《洪月娥做夢》、《黛玉葬花》,數來寶《學雷鋒》,山東快書《武鬆傳》等。體現這一要求,東北曲藝很有代表性:一人“單出頭”、兩人“二人轉”、仨人“拉場戲”。
三、語言白且美
所謂的韻文體作品,都是演唱節目的腳本。是供人聽而不是讓人讀的,所以必須明白如話,一聽就懂,不能使用“書麵語言”。但是,它同時還要求琅琅上口,優美精巧,富有文采和音韻美,這一點正是韻文創作的難度所在。試看下例:
芙蓉麵勝似中秋當空月;
雪玉肌冬暖夏涼沁香幽;
楊柳腰好比一段勾魂柱;
櫻桃口常飲狂蜂把蕊求。
一回眸眼中秋水能止渴;
一轉身百種風韻解千愁;
一招手英雄落馬難邁步;
一點頭才子錯把墨當粥。
這是鼓詞《杜十娘》中為主人公“開相”,盛讚杜薇杜十娘絕色美貌的一段詞,采用“比”、“興”手法,大幅度誇張,“無所不用其極”,詞彙白而意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