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拿起台球桌上的球杆,下了台球桌俯身瞄準角落裏的彩球,一擊即中,鐺的一聲,進洞,利落幹脆,完美。
“我不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的女人都敢動,是不是膽子太大了?”江東走到另一側俯身擊球,聲音裏聽不出什麼情緒,周圍很安靜,或者說很壓抑,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隻能聽到擊球,落袋的聲音。
“東哥,我真的不知道是嫂子,我要是知道你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高個子在那一臉恐慌,跟剛剛那個囂張霸道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矮個子則是早就攤在那了,因為在龍女走了之後,屋子裏一下進來三十多人,就對付他倆是不是多了點。
江東怕人多嚇著龍女,讓其他人都在外頭了,直到林末把她們送走才叫進來,看來他真的是太久不來城南這裏,一個個都忘了他是誰了。
“嘭”的一聲,石頭和骨頭撞擊的聲音,高個子的臉上立刻凹下去一塊,就在眉骨那裏,再往下多一寸他就瞎了,白色的球沾著血在地上打轉,最後停在牆角處,足見江東用了多大的力氣。
“東哥,東哥,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次機會,我再也不敢了。”高個子騰的跪在地上,使勁的磕頭,嘴裏一直念叨著自己錯了,屋子裏隻有他的頭磕在地上的聲音,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整張臉上全是血,其他人都不忍去看,但是江東帶來的人則是一點表情都沒有,顯然見慣了這樣的場麵。
“錯了?嗬嗬,一句錯了就行了?來人,每人一個手指,自己挑。”江東這時候已經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翹著腿叼著一根煙,煙霧繚繞,明明嘴角掛著笑,卻讓人覺得冷風刺骨。
這時候上來幾個人,把那兩個男人按在地上,就那麼一刀,地上多了兩灘血跡,多了兩根手指,而那兩個人還一個勁的磕頭說謝謝,就是這樣的一種生活,他早已習慣,早已麻木,他從不對龍女透露一句話,從不讓她知道一點點,因為他怕她知道後晚上都不敢挨著他睡覺,但是現在呢,算了,沒必要隱藏什麼了,或者說今天這兩個人倒黴,遇到他心情不好。
江東走的時候讓人扔給那兩個人每人三萬塊,說是醫療費,然後又轉身對已經嚇得哆嗦的老板說:“看在你報信的份上,店我就不砸了,停業整修一個月吧。”小老板感恩戴德的一個勁說謝謝,呼啦啦的一群人就這麼隨著江東走了。
醫院裏龍女急得要死,怎麼會流血,怎麼能那麼嚴重呢,就是磕了一下啊,林末站在一邊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安撫一下一個勁轉悠的龍女,有點尷尬,其實他一直看著江東和龍女的婚姻,他那時候也覺得這樣的女孩不適合江東,不管是年齡,閱曆,還是性格,注定要被放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溫室的花朵,直到他們離了婚之後,她一點點的走出江東的生活,江東一點點的後悔,他發現,這樣的女孩其實不錯,看著江東痛苦,看著江東難受,作為手下作為兄弟,都挺不忍的,就在他剛想為江東上去說幾句話的時候,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麼了,沒事吧?”龍女衝上去緊緊的抓著醫生的袖子,語氣十分著急。
“怎麼沒事,已經懷孕了還這麼不注意,要是在嚴重點孩子就沒了。”女醫生口氣有點生硬,她看多了這樣的人,有了孩子不好好珍惜,既然這樣幹嘛懷孕啊。
“啊?懷孕?”龍女嘴長的老大,腦袋又轉悠不過來了,這是什麼情況。
“住院觀察幾天,有流產的先兆,要好好的照顧。”女醫生看龍女那表情就知道她事先不知情,說了兩句就離開了,留下依舊在那慢慢消化這個消息的龍女。
林末的手機這時候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才想起來到了這還沒給江東報告,趕緊走到角落裏,畢恭畢敬的接起電話說:“東哥。”
“怎麼樣?”江東那裏很安靜,更顯得他聲音的低沉渾厚。
“嫂子沒事,卓小姐。。。懷孕了。”林末有點尷尬,不知道這個需不需要報告,一個大男人說這個不大好吧。
“嗯,知道了,一會我派人過去,對了,你去通知一聲,哪個酒吧再讓龍女進,就自己關門吧。”說完就掛了電話,江東坐在沙發裏看著桌子上的照片,其實他有她的照片,她不經意間的微笑,懷裏的球球還是一隻剛剛幾個月大的小狗,那時她多麼快樂,他忽略了,輕視了,當他回過頭想去守護的時候,是不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