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卸下所有的偽裝,你就會發現,其實我已經風幹得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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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過大雨,米粒兒的臉上滿是水痕,可是秦川仍舊能夠清楚地瞧出來,她這是哭了。
惡語相向的傷害,寸步不讓的爭執,日夜難忘的怨恨,在米粒兒的悄聲哭泣下徹底偃旗息鼓,化成了不忍心的歎息。
這是他的小小米粒兒,他六年來不聞不問、不管不顧的小小米粒兒,他怎麼能真的狠下心去報複打擊。
秦川將車停到路旁,車窗外是愈發猛烈的大雨,雨幕朦朧,迷糊了前方的視線。他扳過米粒兒的臉,雙手捧著,細細看了一會,然後笑著說道:“別哭了,妝都花了。”
米粒兒神情淡漠地掰開他的手,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吸了下鼻子,道:“眼瞎嗎?誰哭了,好好的,我哭什麼。”
秦川失笑,道:“怎麼突然又嘴硬了,我挺討厭你這樣。”
米粒兒十分不雅地擤了擤鼻涕,平靜道:“所以呢?您還有什麼喜好,都說出來聽聽,以後我好好去迎合。”
“剛才不是還說不想跟我吵嗎?米曉,你說你等我等的不容易,不想跟我吵,說得快忘得也快?”秦川一臉笑意地對米粒兒講著,米粒兒看著秦川,知道這是故意揶揄她。
米粒兒真有點恨得牙癢癢,秦川平日裏出現在公眾視野裏的時候,明明是那麼風度翩翩的優質成熟男人範兒,怎麼一旦針對她的時候就絮絮叨叨,半句話半個詞也要針鋒相對,像是個一點肚量都沒有的小氣男人,跟他身份還真是不匹配。
米粒兒掰下鏡子,妝還沒花到不堪入目,方才看見秦川駕車呼嘯而過,本來已經都絕望了,忽看他掉轉回頭過來載她,心頭一時激動,脫口而出了那些心底兒的話。
有點感情用事了,米粒兒總是衝動得快,清醒得也快。在沒有琢磨好秦川心思之前,她不能就這麼繳槍投降,所以米粒兒裝成啥都沒講過的樣子,鎮靜地抽著一張張紙巾擦雨水,她跳轉話題,說道:“謝謝秦先生大發慈悲載我一程。”
秦川卻不依不饒,說道:“米曉,怎麼聽你的意思,你這六年,一直在等我,這麼說都沒跟別人交往過,對嗎?”
米粒兒瞧著他甚是得意的一張臉,趕緊斷然否認,道:“這都什麼年代,我憑什麼不跟別人交往,我男朋友多得很,你當我是和尚還是尼姑嗎?別太把自己當回事,秦先生太高估自己分量了。”
六年,米粒兒在心裏默默歎息,確實不能說在等你,因為覺得根本就等不到,我隻是放不下過去,隻是沒有了再次愛上誰的力量和勇氣。
並非全是在等你,我隻是孤身一人罷了。
麵對秦川,米粒兒必須有所宣泄,不能怪米粒兒的脾氣變得有些極端和刻薄,你以為滅絕師太們都是怎麼修煉出來的?六年的孤獨時光,怎麼可能不積攢下怨和恨。
秦川識趣,不再跟她較勁兒,不過仍舊嘴角帶笑,米粒兒不滿道:“笑什麼?”
秦川發動車子,看她一眼,道:“你Bra顏色很好看,我喜歡。”
米粒兒低頭,果然,夏天衣服本就輕薄,沾上雨水之後,該透的都透了,為了掩飾尷尬,米粒兒道:“再看我可收費了,還有,賠我衣服。”
秦川難得好脾氣,和顏悅色道:“當然得我賠,這樣穿著不舒服吧,農莊裏沒有女士服裝,我載你去最近的商店,你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