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兒吸溜著麵條,道:“我可不值得你浪費糧食。”
米粒兒吃麵條吃的很快,吃完後把碗洗幹淨擺好,拿了東西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道:
“許老師,我跟房東打過招呼了,下個月正好這房子到期,我新租了個單位附近的。”
許陽聽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頓時愣住,氣道:“你什麼意思?”
米粒兒道:“我心裏有數,繼續這麼下去可能更對不住你,咱倆這麼多年的交情毀了多可惜,我可舍不得,反正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說是吧,許老師。”
米粒兒也不等許陽反應,擺擺手快速閃回屋裏去了。
許陽守著瞬間變得空蕩蕩的房間,恨恨地將手中筷子摔進水池中,水花濺在圍裙上,不怎麼好看。
十分鍾後,許陽去敲米粒兒的門。米粒兒開門,許陽進入道:“談談吧。”
他跟半個主人似的,先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坐到沙發上,緩和了下氣息,終於說了出來,他說:
“我喜歡你,從現在開始要正式追求你。算是正式通知一下,就算你現在拒絕,我還是決定追你。”
米粒兒盯著他看了半晌,平日裏伶牙利齒的本事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告別一下子就消了音,米粒兒怔怔盯著許陽,預料中的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許陽喝了口水,他需要潤潤嗓子,因為那份不能表現出來的緊張。他繼續道:“你拒絕我我一點也不奇怪,不過我很好奇什麼原因讓你一直縮進烏龜殼裏,我覺得咱倆有必要開誠布公談談。米兒,我知道你有心結,這幾年你一直堅持單身,也差不多了,咱解開吧。”
米粒兒抬眼看到了許陽的眼神,明亮眼眸中的期待和深情狠狠地刺痛了她,她習慣了許陽給予的溫暖,像是孤獨歲月裏唯一能支撐她前行的慰藉,她早就慢慢喜歡依偎著許陽的關懷前行,一天一天,成為了戒不掉的罪孽。
那種因為自私汲取積攢下來的負罪感最近已經壓得米粒兒喘不過氣了,她想在事態失控前抽身,所以悄悄去退了租,找了新住處,千算萬算,沒想到許陽會突然來這一出。
米粒兒咬著下唇沉默半晌,終於狠心道:“許老師,你這麼好,是我配不上。對不起,最近我會考慮辭職。”
許陽苦笑,道:“拒絕的真徹底,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米粒兒緊緊抿著嘴唇搖搖頭,許陽起身,摸了摸米粒兒的發頂,道:“算了,今天的話當我什麼也沒說。米兒,你沒必要換房子,更沒必要辭職,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兒,對你好也是我自己覺得舒坦,千金難買我樂意。”
許陽離開後米粒兒繼續呆坐,她問自己到底是為了誰止步不前,六年的苦苦堅持和無望等待又是為了誰,青春歲月所剩無幾,她守著一份兒深情仍舊孑然一身。
可笑的是這份深情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負麵情緒鋪天蓋地湧來,將米粒兒淹沒,她覺得自己贏不了,更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