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了外公的電話到現在,韓諾諾一直陷入這二十五歲的年齡陰影裏——催婚。用朋友的話說,二十五歲的女人是時候給愛情找個墳墓了。韓諾諾也想找個墳墓,把她那大學就已經死翹翹的愛情葬了,但她終究舍不得。
在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悶了十多分鍾後,她終於起身最終按亮手機,那人的QQ頭像始終暗著,她心裏堵得厲害,手指一滑點了刪除,接著那手機就落到了櫃子上。罷罷罷,她還是趁早給自己找個墓地吧。
十二月份,N市的梧桐葉子早已落盡,路上清冷而蕭瑟,韓諾諾裹了裹風衣進了一家理發店。外公說相親的這個人相貌好,氣質佳,她總得打扮下。
神神叨叨的店員一麵給她編頭發,一麵吹說她紅鸞星將動。韓諾諾撇撇嘴,不置可否,她這個年紀,這麼個打扮出門不是相親就是約會,也不稀奇。
下了公交,她按著地圖上的線路走了足足二十分鍾。腳下的細高跟差點要了她的命,口袋裏的手機就在這時候響起來的。
跳動的屏幕上寫著相親一號,“喂,請問是韓小姐嗎?我三點鍾還有場會要開,請你快一點。”對方說完那這句話也不等她回應就立刻掛了,韓諾諾看著手機愣了好一會兒,這算什麼人啊。但是外公親自做的媒,她還是得去見見。
第三次走過同一棟建築物的時候,她終於崩潰了,硬著頭皮撥通了那人的電話:“嗬嗬嗬,我好像迷路了。”
那人半天不說話,秦沐覺得好像是自己理虧,連忙開口,“要是你有急事的話就先走吧,我會和家裏麵說我們見過了的,沒事的。”
“打的過來,容閣,我在三樓,”大約覺得這樣不夠具體他又補充了句,“靠窗,白色衣服。”
容閣的三樓,極具複古風的裝修,一排排地看過去,手邊是純木的桌椅,頭頂是昏黃的燈,腳下是光亮的褐色的地板。韓諾諾盡量放緩了步子,以便自己不顯得那麼不入格。
靠窗邊果然坐著一個一身白色西裝的男子,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個側臉,是個帥哥沒錯,隻是,這側臉看著怎麼就那麼熟悉?
定睛一看,白皙的皮膚,高挺的鼻子,細長的眼……還有那雙這雙眼睛,她想起來了!
紀恒曦,D大最最出名的男主持,她不巧、剛好認識,而且還結了冤仇。大學的時候,她替宿舍裏的妹子送過一封情書給他,當時他看也沒看就將那情書直接丟到了桌子上,她一時氣急,竟當眾扇了他一巴掌,周圍的人頓時抽了口冷氣。
他當時眯著一雙丹鳳眼,冷冰冰地說了一句:“你,我記住了。”那語氣裏的殺傷力絕對算的上Max。
後來韓諾諾才知道,這人的尖酸刻薄絕對是N大曆史上榜上有名的,丟情書這樣的是根本都算不得什麼。
斟酌了片刻,韓諾諾在心裏做了個決定,逃跑吧,要是真湊一對,她絕對會死不瞑目。
還沒將這個想法付諸實施,那人就一瞬間回頭,冰冷眼不遠不近地望向她,接著起身彬彬有禮地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紀恒曦。”
咦,他沒認出來!她慌忙不經意地擦了手心裏的汗,才抬手握了握他的手,“你好,我叫韓諾諾。”
那人徐徐地落進巨大的木椅裏,淺啜了一口咖啡,挑了挑眉問她,“聽說我們是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