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這天，黎傾激動地抱著黎念念飛奔，像極了孫悟空剛出花果山的情形。
黎思南轉動輪椅，慢悠悠地跟在他們後麵，笑容溫柔真切。
被姐姐強製困在家裏兩天，黎傾終於能出門賺錢了，一大早就跟隔壁的王哥一起去建築隊。
工頭上下打量一下黎傾：“聽說你吃老鼠藥了，年輕就是好啊，恢複的挺快。”
這句話聽到黎傾的耳朵裏，就是“阿巴阿巴……你年輕、好……阿巴阿巴。”
笑容燦爛的撓撓頭，雙眼亮晶晶的盯著工頭：“謝謝誇獎！”
工頭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行行行，趕緊搬磚去。”
他能回來工頭還是挺高興的，別人一天兩百，黎傾一天八十就可以，還全程不歇腳，不會偷奸耍滑，聽話不抬杠。
就是飯量有點大，一個人吃三人份，除此之外，沒別的毛病。
他們最近蓋的是民房，總共就兩層，機器用的少，大部分步驟都需要人工上手。
黎傾戴上安全帽，套上破破爛爛的白手套，呼哧呼哧的搬磚、攪水泥、推石子……
黎傾的工資結算模式也跟別人不一樣，他是日結，這是黎思南推著輪椅，曆經兩個小時到工頭家裏，賣慘跟他商量好的。
幹完一天活，黎傾鑽進衛生間裏，將八十塊錢塞進最裏麵的褲兜。
那是黎思南專門幫他縫製的口袋，免得丟錢。
回去的路上，黎傾舉著手電，邊走邊翻垃圾桶，碰見能賣錢的廢品，就裝進隨身帶的大網兜裏。
途經一個小巷子，看到擠在一起的三個大號綠色垃圾桶，堆得滿滿的，黎傾眼前一亮。
快步走上前翻騰，不小心扯出一隻手，嚇得他拿起旁邊的小玩偶瘋砸：“啊啊啊……”
“咳咳咳……”
傅九川露出頭，看著在路燈的照明下，閉眼發瘋的人，忍著傷口的疼痛，咬牙切齒道：“你要用小豬佩奇砸死我啊？”
聽到聲音，黎傾停下動作，試探性地睜開一隻眼，看到臉上有點髒的傅九川。
驚嚇升級，黎傾“嗷”一嗓子，喚醒了附近沉睡的狗。
犬吠聲、黎傾的尖叫聲，還有傅九川被他拿小豬佩奇抽臉的悶哼聲……
抓住黎傾的手腕，傅九川喘息幾下後，緩緩說道：“我是活人，受傷了，救我……”
黎傾愣幾秒，伸出手在他鼻翼下方感受一會，有呼吸，不是鬼。
鬆了口氣，黎傾將被抓住的手腕抽回，小豬佩奇塞進網兜裏，回去洗洗給念念玩，又撿幾個廢瓶子，兜子裝滿，扛上網兜準備走。
傅九川的傷口不致命，失血量不多，但那些人想要活捉他，刀上淬了迷藥。
他一直咬著舌頭強迫自己清醒，可意識還是越來越模糊。
躲在垃圾桶裏，原本是想要掩蓋身上的血腥氣，可遇見這個人，他不想躲垃圾桶了。
發現黎傾要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救我……”
黎傾不管他，繼續走，姐姐說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救命啊……”
黎傾充耳不聞，捂住耳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