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是你這個小崽子,竟然還敢上門來了!”刀疤臉老板破口大罵,他隨手抄起擺在門邊的棒球棍,狠狠地抽向男孩,
“小偷兒,我讓你敲門!我讓你敲門!\"
如果是徐起一個人,他或許可以機敏地閃躲,但此時此刻,他還背著生病的妹妹,根本不能轉身就逃。他隻能抬起右手,硬生生地扛下了這一棍子。刀疤臉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在球棍撞擊手臂的那一刹,他聽見自己的骨頭發出一聲輕響,臂膀裏傳來刺骨鑽心般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我讓你偷!我讓你偷!”刀疤臉老板根本不顧自己已經將少年打到骨折,他不解氣似的,一邊喋喋不休地叫罵,一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但這種高高在上淩辱他人的感覺讓他舒服的酣暢淋漓。
這一次,手臂已經抬不起來的徐起,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棒子。棒球棍敲在他的前額上,敲得他眼冒金星,耳邊一陣嗡鳴。緊接著,溫熱黏稠的液體從他的額角,順著他瘦削的側臉,緩緩地滑落下來。
不行,得快走……會被打死的……如果他死了,誰來帶笑笑看病………妹妹的病.
少年迷迷糊糊地想,他顧不得自己頭上、臂上的痛楚,晃晃悠悠地向後退了幾步。而刀疤臉看他被打出了血,也愣了一下。趁著對方發愣的這幾秒鍾時間,徐起慌忙逃上大街,急切卻又蹣跚地在雪地中奔跑。
徐起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隻覺得身體越來越冷,步子越來越重。腳早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厚厚的積雪像是鐵鐐一樣,拖著他的腿。血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隻覺得眼前一片鮮紅,天空和大地好像是在旋轉一般……
終於,少年一頭栽倒在地,摔進了積雪當中。然而,背上的重量卻在提醒他,自己生病的妹妹,還需要他的照應。琥咬緊牙關,他揮動著那隻完好的左手,僅憑一隻手的力量,努力地在雪地上匍匐向前。可他實在太冷,實在太累了,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意識也漸漸離他而去……
“哎呀,這倒是個有趣的小鬼。”
麵前傳來帶著笑意的溫和聲音。徐起費力地睜開眼,通過血紅的視線,看見的是一雙擦得幹幹淨淨的高筒皮靴。他緩緩抬起頭,隻見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正撐起一把傘,為他擋去飄落的雪花。
“救、救救……妹妹……”
少年凍得發紫的嘴唇裏,斷斷續續地吐出這幾個字。
男人微笑著點了點頭,溫柔地說:“放心,交給我好了,我可是個醫生呢。\"
聽見這句話,少年懸著的那一顆心,此時終於放了下來。在昏迷前的最後一瞬,他覺得自己看到了傳說中的天使。
……
男人對他們的確關懷備至,他像是一個和藹的老師,又像是一位慈祥的父親。他不但用退燒藥治好了徐笑的病,還幫徐起的手臂打上了石膏,又用紗布包紮了男孩額頭上的傷。這一切,讓兩個沒了家的孩子,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溫暖。
當坐在壁爐邊烤火,嘴裏填滿了好吃的麵包圈,徐笑眨巴眨巴黑色寶石般的眼睛,用模糊不清的語氣,天真地問:“教授叔叔,你能不能做我和哥哥的家人?\"
“徐笑,不許胡說!”
徐起輕聲斥責妹妹,然後尷尬地望向男人,不好意思地向對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