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李塵這一下刀,本來躺得跟個死屍似的李二狗,突然一骨碌滾了開去,邊滾邊氣急敗壞地喊:“酸秀才,你還真敢紮啊!”
“詐屍啊!”
本來老神在在的李塵,卻突然驚慌失措的樣子,動作卻絲毫不含糊,一直追著他的屁股紮,嘴裏還喊著:“快,快攔住他,不能讓詐屍跑了!”
李二狗嚇得屁滾尿流,捂住屁股狼奔鼠竄,直到躲回邋遢漢子後麵,才轉頭衝李塵喊:“神經病啊你,老子都還沒死,你解個幾把剖啊?”
“哦,原來還沒死啊?”
李塵這才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有些不舍地收刀,嘴裏還碎碎念,“可惜了啊,沒機會展示我的屠狗術了。”
又看向一眾邋遢漢子,笑著說:“既然人沒死,是不是就不用償命了啊?”
一眾邋遢漢子相顧無語。
其實,他們也沒想真的就能把這事賴上,隻是想破壞眼下的開業儀式罷了。
李二狗卻有些氣急敗壞了,咬牙說:“就算老子沒死,欠債還錢,這工錢你也是要非還不可的!”
“傻屌!”
李塵卻一聲嗤笑,“要工錢,有種你找轉運使衙門啊,跟老子有半毛錢關係嗎?”
“你搞搞清楚,工坊是轉運使衙門的,他們也早就收回去了,我現在是重新從轉運使衙門競標得的工坊,跟你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怎麼沒有關係?”
李二狗卻是不依不饒,“父債子還,自古以來就是天經地義,你是無論如何都賴不掉的,你今天要是不還錢,這工坊就甭想開來了!”
邋遢漢子們也跟起哄:
“不還錢想開工坊,門都沒有!”
“今兒要是不還錢,我就睡在這裏了!”
“不行就把家什搬去賣垃圾,應該能賣幾個錢!”
站在李塵現代人的角度,父債子還並沒有法律依據,但從古人看來,卻也並無道理,一時半會也分不出一個理來。
這群潑皮,是沒理都要鬧三分的主,現在占著了個理,更是不依不饒,又人多勢眾,吵吵嚷嚷中,便群起向工坊衝來,還故意踩踏擺好在工坊大門外的煙花爆竹,摘下掛在木柵欄外門的燈籠、紙花、彩貼,甚至還要衝進工坊……
李二虎趕緊堵到工坊門前,衝自家人喊:“統統都進去!”
工坊這邊的老人和女人,便都趕緊跑進了工坊裏頭,隻李大牛和李二虎一左一右護在李塵身邊。
隻是,場麵眼瞅著就要失控了。
李有財和身後眾人,隻是饒有興致地看戲,這本身就是他一手策劃的結果。
不能明目張膽搞破壞,那就是找一幫潑皮充當欠薪農民工,用討薪的借口來搞事,這樣一來就師出有名了,哪怕是轉運使衙門也未必好直接幹涉了。
潑皮以欠薪工人的弱者姿態來搞事,工坊這邊是趕又趕不走,動又動不得,就想真打也打不過還得吃啞巴虧,等把事情鬧大了,他們再暗中推波助瀾,坐實酸秀才毆打欠薪工人的惡名,他的工坊以後就甭想招人了,也就沒人想跟他們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