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全都被喬奶給扔了。
喬奶還頂頂有理:“我哪裏就扔錯了,她本來就是未嫁女,還死得那麼慘,那麼不吉利的東西,放誰家裏不扔掉?我還花了大錢請人幫抬出去的。”
喬光明氣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媽,那是你孫女,她是為了救你們才死得那麼慘的,她現在都被追為見義勇為,葬在烈士陵園那裏,她不是什麼不吉利的東西。”
喬奶還不服氣:“那還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給她一個葬身之地,她算哪門子見義勇為,那殺人犯還不都是她招來的?”
宋玉蘭已經不想說話了,隻有默默地流淚。
女兒是救下了兒子,但確實也是她自己主動聯係上那個殺人犯要賣兒子的。
喬光明沒有宋玉蘭理智。
他無法責罵那個二十五歲開始守寡帶大自己的母親,隻能折騰自己。
他要去找女兒中學的班主任,他想看看女兒十歲以後的樣子,他要找張女兒的照片來,蓋過兩個多月前,女兒在宋家被他打得小臉腫了半邊的記憶。
宋玉蘭也要去,她同樣沒有女兒照片。
明月初中讀了五年,高中讀了三年,總共四個班主任。
可笑的是,他們都是第一次在自己家裏見到喬光明夫婦。
同為中學老師,喬光明是塔頂上耀眼的明珠,他們隻是普通的組成部分。
也許是因為喬光明夫婦的麵子,也許是因為逝者已長矣,四個班主任嘴裏都是明月的好話,隻是,從初中到高中,女兒也從一開始的活潑,熱心,變成後麵的安靜,不愛說話,有點孤僻。
四人都熱心地翻出集體照來給喬光明夫婦看。
集體合影裏,女兒從肉乎乎笑咪咪地坐中間變成了清瘦文弱麵色淡淡的站邊上。
喬光明忍不住紅了眼圈:“怎麼,怎麼那麼瘦啊。”
他記得的,女兒一開始是糯米團子似的圓滾滾肉乎乎的啊,他每次親她的時候,總是把胡子刮了又刮,摸了又摸,確實不紮手才敢去親她。
明月的高中班主任搓搓手,無奈道:“這些小女生們,一個個愛臭美,明月別的都不跟風,就是不愛吃飯,減肥嘛,還有一回給整得都低血糖暈倒了,我說要找你,她答應要好好吃飯,我也就不麻煩你了。”
喬光明:……
然而,此時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夫婦倆最後也沒好意要人家的照片,默默回去了。
幸好,公安局那邊還有明月的手機和平板。
沒多久,公安局就返還給了他們。
喬主任一看到手機上破裂得如蜘蛛網一般的屏幕,心也如屏幕一般碎了。
公安局的人怕他們以為是是公安局摔的,還一再跟他解釋,喬明月第一次到派出所自首,手機屏幕就那樣了。
因為很少見到有人手機屏幕碎成那樣還在用的,更何況還是個青春美少女,所以他們的印象特別深刻。
熟悉後,公安局的人也曾問過她,為什麼不換個屏幕或者幹脆換個手機。
“她說她沒空換。事實上,她好像是真的很忙,即使到了局裏,一有空,就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