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的官兵鴉雀無聲。
趙寧,此刻也正站在城頭上。
在天城堡,他隻是一位參將。
這個參將,不是身份弄來的,而他憑實力掙的。
兩年期間,他參加過大大小小無數次與胡人的交戰,有守衛的,有他自己主動出擊的。
不但單打獨鬥時勇猛過人,還很會團體作戰。
這一次的守城之戰,因為有他,守城都輕鬆了好多。
兩年來,大夥都習慣了和他一起並肩作戰,吃飯,睡覺,最艱難的時候,他也曾經和大夥一起抓過雪吃,大家早把他的皇子身份給忘了。
趙寧靜靜地立在城頭,目光冷凝,投向被綁在高台上的兩個少女。
即使視力極佳,也看不清楚她們的麵容。
但直覺告訴他,就是她們兩人。
她們,為什麼會落到胡人手裏?
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了,贖金?
如果隻是贖金能把姐妹倆安然無恙的贖回來,他願意出這錢。
但胡人,從來就不能算人。
那個胡人站在城門前喊了幾次,都沒有人回應。
那人當即狂笑一聲,張口罵起來。
才開口罵了兩句,“嗖”的一聲,一支箭直衝他腦袋而來,嚇得他慌得一閃,箭堪堪從他嘴角擦過,臉上都被劃出一道口子。
喊話的胡人嚇死了,他不怕漢人,但他怕死。
箭過後,城門開了,護城河上的吊橋也放下了。
一個年輕的漢人男子從城門出來。
一人。
一馬。
胡人欣喜若狂,他們圍了一個月沒能拿下的天城關,城門,開了!
幾乎本能的,他就想策馬衝上去。
然而,也隻是想而已。
他的身後,千軍萬馬離得太遠。
他的身前,有一個人。
麵容冷峻,神色冰涼。
身上更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戾氣。
胡人心不甘情不願地按下那顆衝動的心,眼睜睜地看著來人身後的吊橋拉起,城門關上。
“來者何人?”
“趙寧。”
趙寧淡淡地說:“帶路。”
趙寧?大魏朝的三皇子?
胡人驚訝地看著他:“就你一個人?”
魏朝的一個皇子,敢單槍匹馬來撈人?
胡人忍不住抬頭看看天,看天上是不是下紅雨了。
天上沒有紅雨,隻有一枚太陽。
趙寧不答話,催馬就走。
胡人隻得在前麵引路。
高台在營房前方,走到高台前,趙寧抬頭看起,目光看向商明月。
隔著高台,隔著高台下的騎兵,步兵,距離,還是有點遠。
商明月也在看他。
十九歲的趙寧,容貌俊美,身量頎長,麵對千軍萬馬,眼裏卻隻有被綁在高台上的那個少女。
和姓喬的不一樣,商明月是魂體,沒有睡眠時間,所以,她知道趙寧經常夜裏來看喬明月。
隻是靜靜地看,溫柔又眷戀,卻沒動過任何東西,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也隻看那麼一會,又默默地走了。
天城離大同二百裏,那麼遠,跑馬而來,跑馬而去,就隻為看她那麼幾眼。
多好的男人,誰不想早點劃拉回來,姓喬的倒好,一個勁的往外推。
還異想天開的要刺殺黑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