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七郎到時,明月的房前已經圍了很多人,地上跪了七八個丫鬟小廝,謝寶珠站在門口焦急的往裏張望著。
蕭七郎一顆心就提了起來。
他大步跨進屋內,一眼就看見靜靜的躺在榻上的明月。
她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一刹那,蕭七郎隻覺得腦中一空……守在床前的大夫和徐氏婆媳隻覺得眼前一花,明月便被蕭七郎攬入懷裏。
“月兒,月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月兒,月兒,你是不是扔下我了?月兒……”
邊上的大夫急得直叫:“公子,公子,你趕緊把她放下來,她是暈著,不是死,快放下來,你這樣搞不好她會死……”
然而此刻的蕭七郎已經失去理智了,他也聽不見大夫的話,因為他知道明月的水性,湖裏的水怎麼可能淹得了她,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他的妖怪娘子,要離開他了。
這個時候,一個人走到蕭七郎跟前,一抬手,一巴掌就扇在蕭七郎臉上。
“孽障,你是想害死你娘子啊!”
原來是傅老先生也匆忙趕來了。
蕭七郎兩手都抱著明月,但反應還在,一隻手閃電般到了傅老先生的脖子,又趕緊撤下來。
眾人其實還沒看清楚,隻覺得眼前似乎一花,就什麼都沒有了。
隻有傅老先生清楚的感受到了一刹那的威脅,他火冒三丈,轉而想到蕭七郎那是十幾年訓練出來的條件反射,又疼又氣。
隻能放緩了聲:“趕緊的,把商姑娘放好,讓大夫救人。”
大夫也趕緊附和:“快,快快,放她下來,她隻是暈過去,又不是死,我看,要不針灸一下……”
蕭七郎挨了一巴掌,狂亂的心終於冷清了下來,他默默地把明月放下來。
大夫又說:“把她放平,你站一邊,我來給她針灸。”
蕭七郎又默默地把明月放平,再站到榻前。
傅老先生怕他再發瘋,也站到他旁邊。這可憐的老人家,弟子茶還沒喝上,先幫小弟子收拾了一堆又一堆的爛攤子。
大夫拿出針袋,攤開,正要取出金針,明月突然眼皮一陣亂跳,慢慢睜開了眼睛。
就對了上五雙眼睛。
她似乎嚇了一跳,目光掠過眾人,最後落到了傅老先生身上,眼波一轉,突然嘴一扁,委曲道:“這是哪裏?爹爹,你是我爹爹嗎?我怎麼在這裏?怎麼有外男在我房裏?”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呆住。
傅老先生也呆了,他看向蕭七郎,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蕭七郎靜靜地看著明月,眼睛裏沒有一點溫度:“你再想一下,真的不認識我嗎?”
明月目光迅速掠過蕭七郎那張普通的臉又落在蕭七郎的衣服上。
此刻蕭七郎身上穿的,正是明月給他做的衣服,是尋常麻布做,看著簡樸,但透氣性好,他很喜歡。
這樣的衣服,太傅府裏卻是連下人都不穿的。
她慌得一個勁地搖頭,手一伸,怯怯的扯了扯傅老先生的衣袖:“爹爹,爹爹,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