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書房,看到蕭七郎冷著臉坐在窗前。
謝寶珠蓮步輕移,笑靨如花:“李大哥,你辛苦一天,我已經吩咐廚房夕食要好好辦,怕是要耽誤些時間,你先吃點點心墊墊。”
說著,接過丫鬟手中的食盒,親自打開,一一擺到茶幾上,笑著介紹道:
“這是核桃酥,你嚐嚐,不是很甜;這是杏仁豆腐,我讓廚子放了桂花糖,很香甜;還有這荷花酥,這天氣炎熱,可以消消火。”
她長得明豔動人,一笑,光華頓生,有一種滿室生輝的感覺。
明月瞬間明白了,為什麼蕭七郎在船上看見她笑就擄人。
她都覺得自己也想擼人了。
然而,蕭七郎這回眼睛像瞎了似的,哦,不,他不是瞎,他根本就沒看。
不看謝寶珠,也不看點心,隻冷冷的說了兩個字:“不必。”
明月:……你個病嬌,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你倒是抬頭,抬頭你就知道,什麼才叫笑得好看。
心裏咬牙切齒,嘴裏隻能打圓場:“姐姐有心了,他這是回來沒看見點心,跟我正鬧呢,他這個人做事是挺可靠的,就是性子有時候有點別扭,姐姐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謝寶珠怎麼可能會跟蕭七郎計較,王大朋都想收買的人,她要是不把他綁牢了,她都對不起謝大小姐這個身份。
別扭?有幾個男人能在她麵前一直別扭?除了那個早和庶妹有勾結的元朗。
謝寶珠笑容不改:“李大哥一身本事,有點脾氣是應該的,妹妹,你都不知道,今天李大哥可給我出了一口惡氣了,你不知道,那個王掌櫃這些年來,為了謀算謝家生意,還和元朗合起夥來,在外麵給我潑了多少髒水……”
說著,明媚的大眼睛就溢滿了淚水,但她硬是強忍著沒讓它流出來。
明月知道,她這是怕蕭七郎不喜歡看人哭,竟是連淚水都不敢流,不由又刮了蕭七郎一眼,看他把人逼的。
一麵柔聲安慰:“他說由他說,清風拂山崗,清者自清,髒水潑得再多也可以洗掉的,不用管他,好好做好你要做的事就行。”
謝寶珠心中一喜,她今天被王大鵬一罵,就一直想找個機會解釋,但又怕自己太著痕跡,反而更麻煩,現在這姓商的可不就給她送來了?
隻見她小嘴一扁,淚水就大顆大顆滾滾而下:“妹妹,你也是女兒家,會體貼我們女子的不容易不是,我們謝家,家大業大,父親無子,想找個好兒郎入贅,原想是多找幾個看看,挑個好的,這很正常,你說是吧?”
雙十年華的女子豔如桃李,本該是被捧在手心如珠如寶,卻遭遇背叛,毒害,拋棄……
明月眼睛都紅了,她也是被謠言中傷過的人,那種憤怒又無力的感覺,她忘不了。
明月掏出帕子,一麵給趙寶珠拭淚,一麵安慰:“那當然,上街買個菜都要挑一挑的,何況成親那麼大的事。”
這個時代的婚姻,一般都是終審,怎麼小心挑都不為過。
這姑娘,同情心大發得連自己是被擄的都忘了。
她是如此真情實意,蕭七郎眸子低垂,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