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打岔,白四要死要活的勁兒就泄了,老實配合路氏的指揮,很快就把高氏的喪事辦完。
一口薄棺,棺材都沒漆,兩個人抬了出寨去,就白四一人跟著送了出去。
沒有香燭,沒有燒紙,什麼都沒有。
明月第一次見到那麼簡單的喪事。
或者……這也是這個土匪寨的特色?
夕食時間到了。
明月和蕭七郎回到了他們的小木屋。
經過一天的修整,小木屋又豎起來了,但是,不僅床和隔板沒了,連屋頂也沒有了。
這回好了,可以坐在七八平米的大床上看星星月亮了。
真是越來越壕了麼。
沒法做飯,家裏的罐和碗全沒用了。
還是小十二恢複得好,去拎了一籃子饅頭回來。
十郎搶先接過籃子,把蒙在上麵的布揭開,遞到明月麵前,臉上露出小心討好的笑:“姐姐,你先吃吧。”
明月看著他,突然就覺得一陣心酸。
要說昨天晚上剛剛被他打了一巴掌時,心裏沒有委屈是假的,可是冷靜下來,她又有點心酸了。
父親把家裏點著了,然後去自焚了,小小的孩子,心裏會有多害怕?
十郎會誤會她是奸細,很奇怪嗎?陳英那些人不也是這樣誤會的?十郎有那樣的意識隻能說明他聰明。
陳英他們不會打她,是因為他們還想用得著她,而十郎,比起為了她而差點被踢死,那一巴掌又算什麼?
所以她笑笑,伸手拿了個饃饃,說:“吃吧,都吃吧,先把肚子吃飽了再說,本來今天要給你煮鹹肉粥的,但現在沒辦法了,改天再給你煮。”
她的笑容是如此溫柔,十郎隻覺得胸口一窒,眼淚不聽話地上來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是裝的。
明月看見了他的眼淚,心想,這孩子是被嚇壞了,也是,還那麼小,突然就被雙親拋棄了,這才叫真可憐呢。
她伸手摸摸十郎的頭,柔聲說:“別怕。”
怕也沒辦法啊,怕,又不能讓他們回頭。
十二本來一直都是圍著蕭七郎轉的,看到明月對十郎溫言細語,不知怎麼的,就遲疑地把手裏啃了一口的饃饃遞給明月。
明月笑著也摸了一把他的腦袋,唉,手感非常不好,膩乎乎的。
不過,她還是意思意思地咬了一小口十二手裏的饃饃,柔聲道謝:“十二真好。”
小家夥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饃饃啃完,明月就捉了他去溪邊洗澡。
還親自動手。
他是男的,男的哎!
十二急了:“你是女的,我是男的,男女不同席!”
他娘說男女不同席,都不讓他在家裏和她一起吃飯,讓他到食堂去吃。
這個女人還脫他的衣服,小十二要哭了,他真的要哭了……
明月咬牙切齒的笑:“我土匪婆都做了,我還怕你個男女大防,今天我不把你去掉一層皮,我就不叫……七郎,你給我按住他。”
六七歲的小人兒一身死力,明月都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