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哼笑:“不是說要把我養胖嗎?那也得配合我的胃口啊,你弄的這些,我吃不下去,怎麼胖得起來?我沒熱水洗澡,就容易生病,一病就更瘦了,到時候怎麼辦?”
媽噠,就這生活條件,還想養胖她,真當她的肉是喝水都能長出來的?
蕭七郎有些煩惱,“要不,我們把罐裏的飯吃完,你再用它燒水?”
明月:“可以,得你洗鍋,要洗得幹幹淨淨,不能沾一點油花。”
蕭七郎不知厲害,非常痛快地點頭答應。
其實他挺喜歡她這個樣子的。
他還喜歡她坐在榻上一邊教她弟弟念書,一邊做衣服的樣子,喜歡她站在甲板上,給她弟弟念詩的樣子,喜歡她在山下時,不停地試探他的樣子。
就不喜歡她沉默的樣子。
她沉默,會讓他心裏慌。
粥開了,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明月趕緊伸手去揭蓋子,手剛剛碰到蓋子,便被燙到了,蕭七郎見狀趕緊揭開蓋子,又抽出了一部分柴火。
明月用筷子再攪拌了幾下。
饑餓加夜色,鍋裏的粥更香了。
明月看十郎又悄悄吸溜了幾次口水,心裏終究軟了,小土匪也是小孩子啊。
沒有勺子,明月隻能洗了一隻碗來專門舀粥。
她先舀了一碗給十郎,吩咐他:“燙,先吹吹再吃。”
十郎忙不迭接過粥,就開始邊吹邊吃起來。
吃了一口,忍不住直吸氣:“好吃!好吃!”
那樣子,仿佛吃到嘴裏都不是普通的鹹肉粥,而是什麼山珍海味。
明月如果不是對自己的手藝很有自知之明,還以為自己是哪個名廚轉世。
但想到這孩子能對著黑麵饃饃流口水,鹹肉粥能征服他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一鍋粥,明月吃了一碗,蕭七郎又留了小半碗,其餘的全進了蕭七郎和十郎的肚子。
陶罐被刮得比舔的還幹淨。
其實如果不是蕭七郎眼疾手快,十郎都想舔一下的。
最終十郎不得不怏怏地放棄舔陶罐的想法,意猶未盡地歎道:“能讓我再吃上幾頓這個粥,就是死也甘心了。”
明月聽不得這樣的話,即使是在土匪窩裏。
她柔聲說:“小孩子家家的,淨說什麼胡話。鹹肉粥算什麼,這世間還有多少好吃的東西你都沒吃過。等你……”
她原來是想等你以後長大了,可以到各地去吃好吃的……可是,這話對一個小土匪說,真的相當殘忍。
他,能有多少以後?或許都來不及長大,就……
便轉而說道:“我還會做很多好的呢,比這更好吃的,你等著瞧吧。”
“那,我以後到七哥家吃飯?”話一出口,十郎又低下頭說,“那不行的,我們的糧食都是分配在大廚房的。”
看孩子喪氣的樣子,明月又說:“哦,糧食是按人分的?不好把你那份分到我們這裏來嗎?”
蕭七郎替她回答:“不行,這是寨裏的規矩。”
明月看著孩子那垂頭喪氣的樣子,到底不忍心,伸手摸摸他的頭,寬慰他說:“沒事,你先到大廚房裏吃了,再到我們這裏來嚐,這可以的吧。”